父亲的扁担 平凡
父亲的扁担 平凡
父亲的扁担 平凡
父亲出生在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五十年代,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其中的一个,七十年代的中期还没有恢复高考,就这样,父亲在县城的化肥场当了一名普通的工人。因为工作出色,再加上有文化,没几年便是科级干部了,而且转了正。
爷爷是提笔写字,拨算盘算帐的大队会计,在村里德高望重,农活自然干不了多少,毕竟年纪大了,那时姑姑还在上大学,家里的地根本种不过来,缺少男劳力。没办法,父亲只有辞掉工作,放弃美好的前程回家务农。
父亲哭了,母亲也哭了,送父亲回家的工友们也都哭了。这些,都是后来母亲对我说的,因为当时我还小,才三岁多,所以什么也记不得。从此,父亲的手里就多了一把锄头,肩上多了一根扁担。
从记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家里吃的水都是父亲挑回来的。院子里有一口小小的人力压水井,只是水质不太好,有一点点咸,父亲就去村中那口井里挑水,母亲便用它给我们烧水,做饭。
父亲的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所以他挑起水来丝毫不费劲,尽管两桶水有七八十斤重,因为他当时还很年轻。清晨,我趴在被窝里,探出脑袋,双手扒着炕沿向外屋看:母亲拉着风箱烧火做饭,父亲蒲扇般的大手提起水桶到进水缸,“咚”,溅起个大水花,真有意思。那时候只想快快长大,也长一双父亲那样的大手,用扁担挑起家中的一切,做个男子汉。
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在父亲那颤悠悠的扁担下渐渐地走远,慢慢的模糊,变淡。父亲还是那样,用他那根长长地扁担证明他的年轻,证明他那最男人的岁月。
十来岁的时候,我常常跟在他的身后去挑水,仰起脸看着他迈着有力的步伐,水桶在均匀的节奏下颤乎乎地轻摆 ,可我总跟不上他的步调。那时候,仰视着他,崇拜着他,有现在流行的话说,父亲是我的偶像。不过,我也慢慢明白了,压在他肩膀上的,绝不仅仅只是扁担下的负重,应该还有我当时不会说的感悟。暗暗下定了决心:我不但要拥有一双大手,还要拥有父亲那样宽厚的肩膀,所以更想快快长大,接过他肩上的扁担,做个著名白癜风专家郑华国治疗白癜风效果好怎么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十三四岁,我已经长高了。他们下地干活的时候却不让我去,邻居们都说,这么大的孩子了,也该让他下地锻炼锻炼了。谁知父亲摇头一笑,说不急,还小着呢!我听在耳里,记在了心里。在家里,我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再就是做饭,让他们干完活回到家里可以吃上一顿算不上好吃,但却是热乎乎的饭菜。我还用烧水的铝壶拴上绳子去井里提水,需要提十壶才能装满两只水桶,虽然有些累,可仍然乐此不疲。不知不觉得,我已经是半个男子汉了。
父亲的扁担,还是不曾放下。
十六七岁,我已然是个大小伙子了,同龄的玩伴都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而我,还是他们心目中的孩子,虽然又长高了一些。邻居们又说了,都多大了,可真的该好好驯驯了。父亲还是那样一笑,说还小。
那天傍晚,我挑着水桶来到井边打满了水,当扁担落在肩上的时候.......没能挑起来。从地里干活回来的父亲看到我窘迫的样子说:傻小子,十七十八力不全,二十三四才想当年呐!他接过扁担挑起水,也挑起了我全部的期许和愧疚。
十九岁的时候,父亲已经快五十了,头上虽然没有一根白发,虽然还很健壮,但我还是看见了岁月在他脸上隐约留下的痕迹。是的,他已不再年轻了。很快的,村里通上了自来水,父亲就再也不用挑水了,而他的那根扁担则寂寞的站在屋里的角落,渐渐的落满灰尘.......
又是很快的,我告别父母还有那根扁担,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去寻梦。每每看到挑筐卖菜的,亦或是挑担卖茶的,就会白癜风精细诊疗化技术情不自禁地想父亲,想他放下的扁担。如今,我已经有了父亲那样的大手和宽厚的肩膀,可总觉着似乎缺失了些什么。
前些天回了趟老家,自来水突然停了,我一阵窃喜,水缸里没水了。把扁担上的灰尘擦干净,去干妈家挑水,他们家的老水井还没有拆,很自然的,我挑了起来,挑进了家里,倒进了水缸里,“咚”,溅起个大水花,好满足。
和父亲对坐畅饮,聊了很多,也说了自己在外面的种种不如意。父亲红糖对白癜风病情会有哪些功效说:儿子,一个人在外打拼,有些事不能太计较,你看挑水时扁担会弯的,可还有舒展开的时候吧;不过也更像桶里的水,哪有一滴不洒的道理?是啊,我所缺少的,正是父亲那宽阔的胸怀和对孩子无尽的爱,他说的这些话也许并不符合外面的世界,甚至是突兀,格格不入,但对于我来讲却受用终生。
回城的那天,他们站在村口送我,久久不回,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转过头,不愿让他们看到泪流满面的我,车轮滚滚,扬起的尘土淹没了还在守望的父母......
父亲的扁担,我心中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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