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知多少_0
花落知多少
花落知多少
——云西子
单位对口的扶贫单位每隔几年就会有所更换,今年更换的单位起初我也并没有在意,能帮助的帮助些,真正实质上的帮助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做的,所以,也只是听听而已。
日前,各大院校快开学了,单位组织一次募捐活动,为扶助村考上大学的学生献份爱心,同事也是不咸不淡,一年N多次捐款,已经捐得心都不再感到激动了。直到款项收齐,单位党支书要求我们几个人随行一同送去的时候,我都木木的,只把它当作一次简单的“秀”而已。
上了车,过了平坦的公路,进入颠簸不平的崎岖小路了,书记偶尔的一句话让我当时就怔在那里:我们今天到XX村去。XX村?潜意识告诉我,我认识它,并且伴随着还有一种深深的痛。路正迅速的向后退去,路旁的青纱帐渐渐清晰起来,连同那片片灰白色的山峦也渐渐地呈现在眼前了,如果说来时我还有一丝丝怀疑,现在我确信我的感觉没有欺骗我,眼前的这片土地是曾生过我的地方,尽管襁褓中的我并不认识它。那时多大?四个月?五个月?也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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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妈妈会定期带我来这里,从遥远的地方,骑着车带我来这里,往返一次要大半天的时间,车前的横梁上是我的坐位,长时间呆坐的结果,会不断地扭来扭去,每到那时,妈妈会耐心地停下自行车,带我到路旁坐坐,在我白癜风的食疗方法有哪些记忆中第一个记住的花卉不是娇艳的牡丹,也不是香甜的玫瑰,而是一个个灿若星辰迎春花,它是在那条路边开得最多最早的一种花。所以,每次到过这里,都会有一束娇俏的小黄花绽放在我家的水瓶中一段时日。
及至再大些,已经不能再坐在妈妈自行车的横梁上,也知道了为什么我要定期来到这里,妈妈给了我更多的选择余地,让我认识了生身之地,认识本该是我生活中的一切,到那时才知道了,原来我也隶属了弃婴之列呢。
记忆中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几位年长的姐姐已经都上山去打石头了(挣工分的一种方式),只有最小的姐姐在家哄两个弟弟,她背了我上山去找大姐姐们,其实她自己也不过大我一、二岁而已,更多的时候还是我自己在走,该忘记的事情很多,但独这件事情总也记得很深。虽然自幼也生长在困苦的环境中,但有姥姥和父母的疼爱,我并没有经受太多的劳作之苦,看着辛苦劳作的姐姐们,我相信,我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起码妈妈不会让我曝晒在这样的阳光下,只为了一点点工分,我可以像那两个男孩一样自在地玩耍白癜风有什么不能吃的食物吗着。
午饭的时间,辛勤劳作的姐姐们回来了,逗逗我,就回到了灶间喝着清可见底的稀粥,而两个与我年龄只差一、二岁的弟弟却同我们一起坐地炕头吃着饺子,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深深的为作为一个女孩而悲哀,尤其为是这个家庭中的女孩而悲哀,如果我不是客人的身份, 我也会是蹲在灶间的一员了吧。
悲哀归悲哀,太小的我注意力没多久已经回到了面前的食物上。虽然不是妈妈亲生的宝宝,但妈妈一直是娇宠我的,所以,在食物上,我想我是有着孩子的通病---挑食。对着眼前饕餮的男孩,挑挑拣拣的我显然不合乎作为女孩的标准,本就不喜欢女孩的男主人终于发话了:你看,一个丫头怎么娇惯得这么没德行!他的话当时的我并不太懂,但是他的神情我懂,转眼间,几个已经被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水饺已经安然地都扣在了他的腿上,颇为生气的他也只能干瞪着躲在妈妈身后的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子不教父之过,可惜,他连教的权力也已经亲手葬送了。
从那时起,三十年了吧,随着那家人的搬离,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从未曾想过我会在有生之年再踏上这片土地, 这个村庄已经成了我记忆深处的一抹蚊子血,虽不再有血腥的气息和鲜红的刺痛,但暗暗的污渍却是抹也抹不去。
“在想什么?”同行的大姐捅了我一下。
“大姐,这是生我的地方。”我低沉的语气让她一下子认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一同工作十几年的老大姐只知道我曾是个弃婴,但她并不知道我是从哪里被抛弃的,如果她知道的话,我想,她是不会要求我同行的,尽管这是一场政治任务。
“那有什么,那个年代死个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开车的师傅是个老大白癜风患者如何进行心理治疗哥,一脸的不以为然,好像对这样的事情真的司空见惯了。
“不是这样子啊。”我无力地说出我的感觉。“子非鱼㝊知鱼之乐”,我现在真的深深理解了这句话。
在那个抓革命促生产的年代,生命算是什么呢?就为了有个传后人,可以将亲生的女孩换为男孩,这些永远也无法让生长在现代的我去理解它,既然无法理解了,那就学习宽容一下他们好了。
车子依次停在第一个、二个、三个要慰问的孩子家门前,当主任把钱交给她(他)们的一瞬间,我按下了快门,把她们的身影留在照片中,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在没有特殊情况之下,我再也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让生活也如这些照片,只定格在某日的期限中,只述说昨天的故事,让曾经的不快成为梦里的落花随风飘散去,我不会再让我的心为了这片土地而忧伤。
来了这一次才发现,生命记忆中的诸多的不堪回首也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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