龆齓 发表于 2020-2-12 09:11:55

一场“阶级斗争的教育”


一场“阶级斗争的教育”


一场“阶级斗争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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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阶级斗争的教育”

20世纪50 年代初期,有段日子里报纸天天刊登:“不法奸商五毒泛滥”“一场轰轰烈烈的五反运动”……学校的系领导要我们也参加到斗争中去。“有我们什么事!”同学们都不理解。

“要在阶级斗争中接受教育,树立阶级斗争观念,锻炼对敌斗争意志!”我们尊贵的政治辅导员这样说。于是,我们去接受了一个晚上的“阶级斗争的教育”。

去之前先在教室务虚。通过读报弄清了“五毒”是指行贿、偷税、漏税、偷工减料……当时还有个新名词叫做“糖衣炮弹”,又还学会了“不法奸商休想逃”那支铿锵有力的那支歌。

报纸上说,资本家拉拢干部,要他们住洋房,拿钱贿赂他们,让女儿勾引他们,这就叫做“糖衣炮弹”。我们先认清“阶级敌人”的本质,激发起对“奸商”的仇恨,树立起对敌斗争的决心。

晚饭后由班长领队,十几个同学一起步行来到上海最繁华街道上的一家小店。“夫妻老婆店”的规模,仅一排柜台和一排布架。

我们爬着陡峭的楼梯上到“会议室”。他们没几个人,主要是我们,挤在靠墙的木凳上,前面空出来一小块,留给被批斗的“奸商”。

我脑子里的“奸商”形象是“公式化、概念化”的,漫画和活报剧里的样子,肥肥胖胖,迈不动腿,两颊红润,西装革履,嘴里刁根香烟,两边的腮帮鼓鼓的,头发油光水亮,还有两撇小胡子……

坐定后,一位“领导”,也就是店员中的积极分子来给我们介绍情况。他没有介绍具体情况,只是动员,要求我们斗争要狠,口号要整齐,歌声要响亮,要雄壮有力。他着吴侬软语说:阶级敌人是很狡猾的,火力不凶猛敌人决不会老实交待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上楼来通知说:马上就要来!这时,我有点儿心跳,还有些好奇,有同学赶紧呃呵呃呵的亮好了嗓子,做好呼口号唱歌的准备。一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我们就开始提高嗓子呼口号。

出乎意外,来的不是庞然大物而是个小老头,样子老实巴白癜风早期应该怎么治疗交,不像施放“五毒”的奸商样子。我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泄了好些气。

来人矮小文弱,低着头,穿蓝色人民装,戴蓝色制服帽,嘴里没有刁根香烟,更没有两撇小胡子,头发也没有溜光。那年代有人把西装穿在人民装里面,我仔细瞧,他的人民装里面没有西装。

老板一进来,我们便随着班长唱着那支歌。可泉州白癜风医院医生提醒患者去正规医院治疗惜我们的女班长声音尖细,喊不出雄壮的气氛和力度,缺少慷慨激昂和义愤填膺的气势。后来一位男同学顶替了她。

“奸商”始终低头不语,没有交代什么,没有抵赖什么。没有人揭发“奸商”犯了哪些五毒,一个多小时中间,我们就是喊口号和唱歌;喊了一个晚上的口号,唱了一个晚上的歌。

回想起来,一个晚上的阶级斗争不过是“虚晃一”;在教室里务虚,在“阶级敌人”的面前还是务虚。我们太嫩了,没有对敌斗争的经验。可惜我们的政治辅导员没有一起去,他一定是会比我们有“招数”的。

只记得歌词中有“不法奸商,休想逃”一句,节奏感很强,很有震慑力。那年代的歌大多是这种口号式的,而且铿锵有力。可老板“装”成若无其事,如同“姜太公钓鱼,稳坐钓鱼船”。

放弃了一个晚上的夜自习,去接受“阶级斗争的教育”,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教育,更不明白对运动的进展有起到什么作用。后来没有再去,也不知道那老板是怎样的毒。那是爿布店。

听说现在的食品和药品,甚至连玩具都常常有毒。那时没听说过毒酒,毒食品,毒药品等传言,不像现在,这样的事传起来沸沸扬扬、触目惊心,吓得人惊慌失措,这个不敢吃,那个不敢喝,或者是不敢碰。唉,总不能人人上山当和尚当尼姑,只喝山泉水,自己种菜,自己栽稻,自己养猪,自己做豆腐。

有毒产品是工人阶级亲手生产出来的,他们岂能不知道?工人阶级有许多的代表,大代表、中代表、小代表,数也数不清,最有觉悟、最先进、最具有革命性的工人阶级和他们的大代表、中代表、小代表们怎么可以“开绿灯”,容许这些带毒的食品药品拿来市场卖呢?

老板们怎敢一手遮天?就不怕像从前,找些孩子去他那里提高嗓门唱起“不法奸商,休想逃!”的歌吗脸上白癜风治疗要科学?

媒体报道,一地方卖假药还有合法文件。记者走访其发证的管理部门,部门负责人千方百计的躲了起来。电视里,那“戏”可真好看,记者在过道的这头追,“负责人”在过道的那头跑;这头追的人理直气壮,但驮着摄像机跑不动;那头跑的人却很快,路又熟悉,低着头猴着腰,一刹那就没影儿了。“丑媳妇”躲着不肯见“公婆”哪!

是不是利益均沾?是不是共享共荣?是不是一起发财?不是主张“问一个为什么”吗?看来是该问问。

有栋楼,建筑时“拆烂污”,墙上一个大洞。有人提了意见,包工头将一把稻草塞进去,然后在外面抹上层砂浆,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一次,半截墙让女质检员轻轻的一脚就踢崩了。

女质检员太“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包工头“要求”房主炒了女质检员的“鱿鱼”。质检员是在为维护房主的利益,可关系变了,房主的头头脑恼反而护着包工头,帮着包工头。此种种疑题,不知该怎样的“问一个为什么”才合适。怪当年没有学好辩证法。

几十年里参加过许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不知道是那个年代太严了,还是现在太松了。那一个晚“阶级斗争的教育”只是许许多多记忆之一。因为印象特别深,所以就“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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