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块石 发表于 2020-2-13 03:48:39

我的一年级


我的一年级


我的一年级

——落荒者





就在我的记忆逐渐减退的时候,我试图去努力回忆我的一级,也就是我第一次背上书包过集体生活,接受教育。

说起来可笑,我记忆中的一年级是那样的模糊不清,仅有的一两件事记个大概,其它的和整个小学生活都掺和在一起。就如同第一次画水彩画一样,母鸡的色彩、小鸡的色彩、还有草的色彩在计划中本来是有区别的,可就因为在一张纸上,一个平面上,所以各种色彩便掺在一起。在当时很是伤心,可现在看起来却歪打正着地画出了现代派的风格。记忆总是很现代派的。

我之所以要努力回忆我的一年级,是因为儿子也上一年级了。他的成长使我吃惊,上半年我还在从幼儿园接他,可现在却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背上书包,心中惦记着上学的时间,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完成作业。儿子所做的一切让妻子高兴,原因是儿子长大了,而我却在内心生起了一种悲哀,我说:儿子,你就是一匹小马,从现在起套进了车中,这车是越来越重,你就慢慢的拉吧。妻子白了我一眼,说我下岗后得了神精病。

儿子是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十以内的加减法用心算,我呢?这一点记得到是很清楚,在母亲给我用花布缝的书包中,我总是背着奶奶用线串起来的一串高粮节。那些高粮节都是经过我自已精心选出的,每节粗细长短都有一样,另外颜色也要那种黄里透红的。长长的一串高粮杆,就像一梭子一样。作算数的时候,我就从书包中拿出来,如果是3+2,我就从头数3节高粮杆,然后再数二节,最后得出结果。当时好像背高粮杆的孩子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所以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认为与后来的计算器相比较,高粮杆表现的是一种传统文化,更具有艺术性。

我提到高粮杆的事,主要是要说明我一年级时超笨。就算是我背了高粮杆,但还是难免由于粗心做错了题,一年级做错了题,就如同大人做错了事,都要有相应的惩罚来作总结的。于是,每天都有做错了的题,每天都有惩罚,每天加每天再加每天,我的一年级就被加的一蹋糊涂,最后在记忆中被加成了一片灰色。我总想用橡皮去擦掉那些错题,但错的地方最终被擦出了一个洞。

我的一年老师姓王,后来在我还没有小学毕业的时候,他改行当了警察,我想他是唯一改对行的人,他在我记忆中只是严厉,没有别的。由于我的错题太多,我也具体记不起受罚的次数,只记得教缏落下来,在头上或手臂上。我不敢大声哭,但恐慌的泪水和着鼻涕使劲往下流,布满了嘴和下巴,只听得责怪的声音在耳边翁翁作响,到现在我所有性格上的缺陷我想都是那些行为所致。现在好多小学生还是很害怕老师的,是小学老师大都过于负责,还是面对一群弱小者更易施威?至今我无法去下结论。但应该有一部分小学老师有这种性格缺陷。他们粗暴的教学方式导致多少孩子失去快乐的童年,在他们的晚年应当自责。

学校给我的心灵上带来了很大的恐慌,不仅是上课,一切都使我害怕。极端的恐慌超出了我幼小的心理防线,以致我不敢回家说自已被老师打的事,深怕老师会追到家中来打我。由于我极度的恐慌,在一年级出了很多笑话。当然笑话只是对别人而言的。一次,我和一个小学同学一起喝洒,他提到我一次因误课而闹出的笑话,那件事我记得较清楚晰。那次中午吃了什么饭记不起来了,反正是误课了。那是一夏季,天空的太阳很艳,我一路小跑到了学校,校园内很静,这种安静使我感到恐怖,既使是在太阳底下,我仍然哆嗦着不知怎么样走到了教室的门口,我带着哭腔象猫叫一样喊了一声报告,老治疗白癜风的知名专家刘云涛告诉患者白癜风的护理常识师黑着脸手拿着教缏站在门口,“如何科学预防白癜风怎么迟到”?如同晴天霹雳,我本想向他解释迟到是因为妈妈给我做饭晚了,但由于过度的紧张,我却说成了我吃饭早了,教室中哄的一声笑了起来,而我的眼泪和鼻涕早已汇成了河,那不仅仅是因为被同学嘲笑失去尊严,其实一个经常受到各种惩罚的孩子早就没有什么尊严,我只是害怕黑板擦之类的东西会飞过来来。也许是那天老师的心情好,那是我惟一一次犯错误没有挨打。

但那以后,一些同学看到我后,总是扮着鬼脸带着哭腔说:“我吃饭早了”。这事即使是过去了二十多年还有人记起,他将这一事说出来 ,无非是想在酒中回忆起过去我们在一同生活过的时光,可那却是我一得了白癜风吃什么食物对治疗好生的伤口,虽然过去的快三十年了,但它还痛,那是我的童年吗?他竟然没有一片是彩色的天空。

我在恐慌中渡过了我的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第二个学期一开学,我发现我的凳子丢了,我找到老师反映情况,老师说:为什么别人不丢凳子偏你丢了呢?丢失了就要自已找,找不到就站着。我不敢回家去和妈妈讲,只好站着上课,最后妈妈从别的小孩子口中知到我是在站着上课的,妈妈气愤不过,找到了老师。这时老师才知到我的父亲也是一名教师。既然是同事的孩子,我理所当然有了凳子,更让我高兴的是不再挨打了。其实那年代的人是多么的不重视关系,现在我们无论到了那里,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事先要在关系网中收索几遍,既使是找不到直接的关系,间接的关系也不放不过。如果当时我刚上学,父亲就亲自找到学校和老师,我的一年级或许在记忆中会变得很美好的。

我的回忆并不是在这里捏造事实来诋毁教师的形象。从大的方面讲,在我接触的大多数老师都是好的,从小的方面讲,我的家中有四个人是教师,我没有任何理由损坏教师的形象。我只是谈那个不论是出于真的教学严厉,还是有其它的原因,打过我的老师。我不再恨他,我只感到遗憾,一年级,迈向人生的第一步,我却走得不好。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的智商低,脑子超笨,这种低智商与超笨在以后的岁月中不断折磨过我,我的书包中永远离不开高粮杆,关于2+3的问题还会答错,只是那无情的教鞭不是打在头上,而是打在心中,最体面的是我不再哭了。

我永远走不出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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