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
耻
耻
——林西/林夕/孙梦秋
她很累。这个所谓的春节文化庙会其实并无多少文化可言,只是人们早已熟悉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翻版,可是已经耗去她半天的时间,累得她只想坐下来歇歇。看不到森林而只有遍地垃圾的森林公园里闹哄哄的,到处飘荡着油炸臭干子的臭味。卖小吃和卖儿童玩具的小贩的叫卖声,夹杂着游客中女人夸张的惊叫,在小吃摊上的滚滚浓烟和刺鼻臭味的挟裹下,制造着一种烦躁粗俗心境。公园门口有个野班子健美表演团,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歪歪的戴着长舌头的旅游帽,坐在帐篷门框上面肮脏的音箱上。帐篷很大很高很脏,尖尖的像一把撑开的雨伞。那个肮脏的音箱就架在用钢管做成的帐篷的门框上。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话筒,用本地口音的普头话招揽观众。他吊儿郎当的神态和妙语连珠得招徕,不时引来围在帐篷门口的观众的阵阵哄笑——
“美不美是长江水,长江水来浪打浪;喝长江水长大的姑娘不一样,不一样真漂亮,又嫩又白胸脯胖……”
游客们挤在帐篷门口,伸长了脖子从门帘的缝隙往里看。帐篷下面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条简陋的长条凳子,坐着男女老少各色看客。看客前面简易的木板戏台上,几个身着三点式的妖艳女郎,随着音响中的音乐,做着各种各样挑逗下流的动作,并不时地突然拉下那几乎什末也遮不住的三角裤,或者胸罩。随着他们每一次放荡的惊险动作,帐篷里都发出一阵惊呼声。又几乎随着每一阵惊呼声,挤在帐篷门口的看客都国内著名白癜风专家李从悠提示患者要调理心情毫不犹豫的慷慨解囊,急切的买票入场。整个文化庙会就在这种几乎是公开的集体放荡的氛围中进行着。
现在,那个男人吊儿郎当的叫声还在压倒一切声音调戏着游人,她有些愤懑,突然间想起了那些表演脱衣舞的女孩子,她们其实跟她差不多一样大小,还有那些争先恐后的看客们,他们中的老人和女人,她一阵心跳。
她想坐下来歇歇,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满地垃圾和人头涌动外,剩下的就只有胖瘦不一来回蠕动的屁股了。她感到一阵恶心。这个可恶的城市,不仅有艾滋病和,还有近一千多万的贫困人口。她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走着。走进了一个被破旧的竹篱笆围起来的场子,她听说这是公园管理者出租给郊县的农民的场地,然后由农民来开发的。场子里竖着一些参差不齐的的黑乎乎的木桩,木桩上纠结着渔网似的绳子,一些孩子就在绳网间雀跃欢闹,寻找属于他们的可怜的乐趣。她想,这些生在落后的城市里的孩子也太可怜了,除了上学上网,他们的生活中没有新鲜的欢乐和来自大自然的惊喜。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所谓的森林公园,也只是一个低等游乐场而已。
“哎,哎哎!丫头,站住丫头,说你呢往哪儿看!”
一个五大三粗的铁塔堵在她的面前,黑面皮因愤怒而微透红光。“从哪儿进来的?”黑铁塔呼哧呼哧喘着气,毛衣下面的两座雄伟的山峰起伏有致。
“从那儿进来的!”她蛮不在意的抬手指了指。
“那儿是门吗?买票了吗?”
“买什末票?”她茫然的问。
“这是你家吗?说进来就进来,还买什末票,装什末雅?”
她茫然的傲慢显然激怒了黑铁塔。在她铜钟一样忿忿的嗡嗡声中,围过来一圈看热闹的人。
她觉得脸上发烧,血液透过薄薄的面皮轰的一下要渗透出来。她张了张嘴,说:“我不知道你这儿要买票,多少钱?”
“不白癜风患者喝冰糖雪梨好吗知道,怕是走邪路走多了吧?雅什末雅,进了那棚子跟那帮跳光屁股舞的没啥两样,”黑铁塔的话没完,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哄笑声。许多束目光像烧红了的火锥子,从人们的眼中扎向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她想发怒,可是一张嘴,居然什末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什末东西堵在心口,堵得她欲怒无声,欲哭无泪,像突然被什末东西打懵了一样。
“拿钱,100元!”黑铁塔肥厚的黑手伸到她面前。
“100元,凭什末?”
“凭什末?凭你没买票!凭你走邪路!”
“你那场子的豁口也没人看呀?也没有提示呀?”
“没人看就都可以走吗?没有主的丫头就都可以搞吗?”黑铁塔显然不怀好意,挑逗着她让围观者取乐。
一股又羞又怒的火气从她心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燃烧着她。她知道自己今天倒霉透顶了,遇上了无赖。这个城市里什末都缺,就是不缺恶人和无赖。她掏出一张钱丢在脚下肮脏的地上,挤出人群仰头而去,还没走到公园门口,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公园里喧嚣沸腾的粗俗还在轰轰烈烈,而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泪水汹涌中满耳都是无耻的嘲笑和蛮横的羞辱,一种沉甸甸的羞耻感夜幕一样把她的心盖得严严实实。
2005年2月25日夜写于驻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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