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块石 发表于 2020-2-25 16:06:51

枯井孤魂


枯井孤魂
一个久远飘渺的故事,一个被岁月尘封和记忆淡忘的故事,一个老辈女人在尘世苦难挣扎,血淋林的一篇秦桑曲......



枯井孤魂



---秦桑吟





  

            

老家的村南有一眼井,听老辈人说,原先井水挺旺的,足足养活了一大村子人,后来井方圆闹邪事儿,人们不久便废弃了它,井也就成了眼枯井.

村子里花白胡子,掉光牙的四老爷说,上辈子的时候,是有一个可怜的女人跳了那口井.......

  

女人叫灯草儿,长得挺水灵的,山里人,是被人贩子卖到这儿来的.据说,灯草原先家里还平实,爹勤快厚道,两个哥哥身强力壮,自家又有几亩薄田,足可以糊口,她和娘缝缝补补,日子倒也过得美满.

直到灯草长到快出嫁的年岁,不幸的事接连发生了,先是爹身患绝症,撒手西去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抹干,两个哥哥又突然失踪了,后来才听说,她那位棍叔父,钱输红了眼,把两个亲侄子卖出国兵了.灯草娘彻底绝望了,整日整夜的流泪,双眼也哭瞎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灯草为给娘治病,地没了,嫁妆没了,家徒四壁,终于连娘也走了,好好一大家子,就这样给散了.灯草哭的天昏地暗,周围的穷亲戚们让她借钱都借怕了,为让娘有棺材进祖坟,她卖身安葬了娘.

灯草儿跟着买她的丈夫满堂,走出了大山,来到了我们这个村子.---谁知,这才是他真正苦难命运的开始!

满堂倒也老实忠厚,干活又肯卖力,三十老几了才有了媳妇,知道灯草命苦,对她也挺体贴呵护.只是他家中有个老娘,异常刻薄厉害,是一家之主.

满堂娘是村里有名的悍妇,年纪青青就守了寡,五六十岁了走路还是脚底生风,平时说话粗喉咙大嗓门,为个东家长西家短,村子里人要是和她发生了口角,那个叫骂声可是整个村子都会传遍,人们都见她避三分.时常对儿子花那麽大价钱买回这个媳妇,满堂一直耿耿于怀,一不顺心,就找灯草撒气儿,不是撕抓,就是拧咬,拳打脚踢,恨得牙齿噶蹦儿响.

灯草儿自个心里抱怨命太苦,和公婆顶嘴都不敢,再影响白癜风恢复的几个因素那个时候,公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啊,谁也管不了的.灯草心里只盼望和满堂早点有儿子,儿子能快点儿长大,自己也就成了长辈,那样一切苦难都算熬到头了.

日子过得很是缓慢.后来有一天,灯草手中有私房钱的风声,不知怎麽给吹到公婆耳朵里了,这下可惹火了满堂娘.

老太太勃然复方牙痛酊价格是多少大怒.一天,趁儿子下了地,一把揪住灯草的头发,死活硬扯下了火炕,粗糙的手里攥着一只破鞋底,不问原由,只管往灯草的身上乱打.灯草拼命挣扎着.脸上嘴角有了丝丝血痕.满堂娘还不解恨,把灯草又拖到了后院里,.后院里有一棵歪脖子槐树,碗口粗细,正直浓冬季节,寒风瑟瑟,枯枝败叶被北风卷的满院都是.灯草被公婆捆在了树上,清秀的脸庞血迹班驳,头发乱蓬蓬的,被寒风撕扯着,似一堆枯萎的蒿草,而她就象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助地蜷缩着.老太阴狠的狞笑着,逼着灯草说出钱的下落,用针扎,用手掐,青筋裸露的手捏着锈迹斑斑的针,生硬地一下下刺在灯草的身上,没有丝毫怜悯痛惜.

灯草一声声惨叫着,泪水和着血水把身上的破衣烂衫都打湿了,死活也不说出钱的下落,这可是他的卖身钱呀!前些时候,满堂答应过,要替她找回失踪的哥哥,没有钱咋行呢?

满堂娘终于折腾累了,歇了会儿.无奈这个儿媳死也不开口啊,他去厨房了把菜刀,威胁着,猛地扯下灯草的破棉袄,歇斯底里地叫嚣着.灯草盯着满堂娘充血凶残的眼睛,风中凌乱的黑白相间的头发,如恶鬼般扭曲的布满皱纹的老脸,冷得心里直打颤.啊!冻风中一声凄厉的惨叫,满堂娘抽刀在她胸口划了一刀,血水迅即如泉涌般地溢出来,接着,一些盐巴又撒上了伤口.似有万箭穿心,灯草顿时只觉着天旋地转,嘴唇也被她痛得咬下了半边.

毛骨悚然的叫声惊动了村人,他们不敢进去劝架,喊回了地里正做活的满堂,好说硬拽,又苦苦哀求,老太还在骂骂不休,蛮横的用捅炕棍驱散看热闹的人群.灯草又一次活过来了.

事情并没有这麽快结束,媳妇手中有钱的事儿成了满堂娘的一块心病,一觑着机会,她就对灯草威逼相加.为让婆婆断了念想,气愤不过,当着满堂和娘的面,灯草把所有花花绿绿的票子,一把塞进了燃烧的炕洞里.满堂娘整个气疯了!

终于又有机会了.满堂赶集去了,家里就剩下了婆媳两个.

满堂前脚刚跨出家门,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关了门,灯草预感到更大的厄运就要降临了......

一条粗绳捆住了她的手脚,满堂娘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她吊在了歪脖子槐树上。灯草哭得声音都哑了,任凭公婆摆布着,肉体参地益肾口服液价格是多少的疼痛和长期的精神摧残让她此时不禁万念惧灰,牙关紧咬,索性一声不吭。公婆将赶牛的皮鞭高高挥起,满腔怒火和着长久积压的仇恨,一股脑儿泼向灯草,对着灯草劈头盖脸地猛抽,透过院墙,远远的,一片鞭影。霎时间,身上的薄袄成了满地的碎棉絮,血肉模糊一片。满堂娘发疯地舞动皮鞭,终于,灯草一动不动了,她也累得全身快瘫软了。

......

  

冥冥中,似乎来到了地狱,觉得阴风阵阵.浑身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她使劲睁开双眼,四周黑漆漆的,空中如幽灵般地闪烁着几颗寒星.灯草意识到自己尚活在人间.原来,满堂娘以为她死了,找来几个叔伯兄弟,一卷破席子裹着她,扔在了乱坟岗子,打算天明下葬.满堂回来迟了,拗不过娘,没敢出门找她.

灯草想起自己的苦命,低声啜泣着,背井离乡,就这麽给走了吗?躺进这里陌生冰冷的土壤,与这些可怜的孤魂野鬼做伴,从此也就忘记了生命的欢笑和凄楚,忘却了尘世的不幸与痛苦,也就无所谓悲哀与愁苦了......

乱坟岗子靠近一条小路,旁边传来了夜行人的脚步声.该不是鬼魂吧?灯草真希望有鬼怪将她带去,使出全身力气爬到了路边.---看到脚边是具尸体,来人大吃一惊,借着天上毫光,灯草认出了是村北光棍儿二驹,叫了一声.二驹看见灯草浑身伤痕累累,还有气息,不有分说,就将她背回了家.

一碗热汤下肚,灯草精神了许多,二驹打了盆清水,找了些干净布片,让灯草搽拭伤口,嘴里不断地咒骂满堂娘心狠手辣,并说天明再去镇上买些药来给灯草敷上.灯草着实心里感激不浅.谁知真的人心隔肚皮,就在她察洗了伤口,即将入睡时,一直在门缝偷看,喘着粗气的二驹,在也按捺不住内心欲火,一脚踹开板门,一下子扑在了灯草的身上......

灯草想喊怎麽也喊不出来,想一头撞死,可是此时的她动一下,全身就钻心的疼痛.生不如死啊!

这个二驹,整日游手好闲,有了钱,常干些眠花宿柳的勾当.他并没有花钱给灯草买药治病,弄了些香灰,给她撒上.过了几天,伤口化脓溃烂了,浓水紧紧地粘住了全身衣服,二狗上香灰时,粗暴地一扯,连皮带肉都下来了,灯草整日整夜都痛苦地呻吟着.终于有一天,二驹发现灯草背上的皮肉里生了蛆子,趁着月黑风高,将她掀上手推车,重新倒进了原先发现她的那片乱坟岗子.

灯草躺在草丛中,没有泪水,象她娘一样,早就哭干了.她想娘,想爹,想两个哥哥,想老实憨厚的满堂,朦脓中,娘和爹在向她招手,娘还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灯草拼命的朝爹娘爬去,爹和娘就在前边呀,怎麽也够不着......已经是井边了,就是村人常打水的那口井,灯草也常给满堂和婆婆在它旁边洗衣服.她趴在井沿上,对了,是娘和爹都在那里,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

天亮了,满地的驴粪蛋儿被寒夜冻成了一个个铸铁块儿.人们发现从乱坟岗子到井边,一路满是斑斑血迹.满堂和几个村人在井里打捞上来了尸体,----灯草跳井了.

满堂娘不准把灯草葬进祖坟,满堂不愿把可怜的灯草葬在乱坟地,从此,井边不远就有了一座孤坟.

后来,满堂娘去井边打水时,吃满水的木桶掉进了井里,辘轳把子飞快地旋转,躲闪不及,打在头上,顷刻间脑浆迸裂,眼珠子都突出来了,没抬到家就断气了.二驹一天外出回来的晚,路过井旁时,不知怎麽地就突然发起疯了,几十岁的人,从早到晚,就是趴在井沿上傻唱......

  

井也就很长时间不用了,慢慢地干枯了. 村子里几辈人都过去了,人们只知道村南那口枯井原先是有井水的,好象因一个女人而干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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