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哭 发表于 2020-3-14 04:41:49

望风




  

参禅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参禅时,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悟禅后,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

—— 清源唯信禅师语

橘黄的夕阳就要沉下山了,他好像在清点什么似的,难难舍去地将几缕残光抹在老人身后不远处的,那棵人们几乎忘却了它名字的树上。

依依地,树梢上停着两只白色的鸟。我看它们已在那已停留了很久啦,就像一尊石膏雕塑。一只抬眼望天,是在向上苍祈求什么,还是在掩饰着什么?一只插着脖子,盯着那双修长的脚,越看越消瘦,岁月呀!岁月,你夺走了它什么?

空气开始变得混重,但这一点也减不了那暮鸟凄凄的挽啼声,始终他在村子里荡来荡去,再也没人收留他了,只在那徘徊,徘徊•••

“啊——那个是望风树。”老人动了动他那滑溜滑溜的手杖,撤着头喏喏地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老人那凹黄的双眼。那炯炯的神光,好像通向久远的地方。

我顺过眼去。望风树,依旧那样繁盛。高高的屹立着,它望了多久?苍苍的树皮里包着了多少个春秋?飒飒的叶又经历了多少次的枯荣?

老人被搀回去了。石躺椅上却依然显现着老人那瘦弱的形象,他的眼神、叹息声是那样的近。

不一会儿,他传话说同意借我那些东西了。突然,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几乎上是忘记了的来意。虽然暂时我还拿不到,但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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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喜悦,我几乎上像是一时间插上了一对轻盈的羽翼,带着我的心在漂浮。轻灵地,我跟天边南飞的雁一起往回飞。

哞——我似乎听到了那久违了的牛叫声。

那样低沉,深远。它在时间与空间的交线上慢行,在水田里绕旋。翱翔在天空中的老鹰没有它们温柔;游荡在大海里的鱼儿没它们诚恳。它们一定是晕了、累了。它们是在呼唤我吗?还是田埂上的那群嬉戏的孩童?

孩子们呢,他们或三个一群,或各自在自己家的田埂上,追蝴蝶,采花朵。闲静时,他们会一屁股坐在埂上,用那小嘴吹着手中的蒲公英,眯一线眼看小伞在空中飞舞;调皮时,则偷着将脚伸到田里去点水,猛的又缩了回来,然后又慢慢的探到水田中。在他们稚幼的心里永远没有疲倦,没有乏味。

黄昏,空中不见了夕阳的身影,云霞还在烘烤着。

渐渐的,一身泥水的农人们扛着犁具一伍一伍地往家赶。就像与他们同路的那群麻鸭,那样的井然。

他们一路畅语,欢娱。

而在家,一盏青灯,半壶小酒,满桌佳肴,这是妻子们给汉子们的慰劳。

夜幕降临了。

镰月半空,四周荡着伴着虫鸣蛙叫的雾露,一切是那样的宁静,那样安详,那样惬意。

是微风拥动着薄云,还是月在云边穿行?我的眼已迷糊了,分不清了。我似乎能感觉到一切在流逝,从小河沟流向大河,最后,很远很远,感觉到是不见了。

不见了的是河滩边那分完红薯后余温尚存的篝火堆,不见了是黄昏那一行水牛背上的身影,他们就像那群被吹飞了的蒲公英小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野里的牛愈见少了,紧跟着的农人也越见得老了。

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叹息,那样的低沉,深远。我仿佛听见笔在纸上厮磨,那样缓慢,熟悉。我仿佛听见远处的残盏,那样青黄,摇曳。著名白癜风专家郑华国治疗白癜风效果好怎么做

一切,一切流得那样的快,让人无法追逐。

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拉了出来,那美美的虚幻被无情的打碎。

老人走了,他离开了他一直守望的村庄。

一个人坐在石躺椅上,看着朝阳边的霞彩,老人的身影似乎就在身边,那眼神、叹息声依旧那样的近。

不远处的那家房子已经拆掉了,我和老人一天一天地看着它被拆掉。不,还有那棵望风树,这已经是村子最后一户了。

消逝,一切在这里消逝。

摞起老人那叠黄封的村志材料,我不禁在否定。

几十年的事演绎在十几天的阅读中,又浓缩在如何正确治疗颈部的白癜风那个打碎的梦中。

但在最后一本,我几乎只能读到一位老人在那石桌边神叹。叹息当年可直接饮用的塘水变得混黄了,变得藻萍繁盛、恶臭蒸熏;叹息林荫道上没有了插了枝条的牛粪了;叹息当年一砖一瓦砌的屋子被拆了;叹息当年这个热闹的村子就这样被遗弃•••

整整一本的叹,更让人吃惊的是落笔日期——四月七日晚——老人的最后一夜。

老人呀!老人,您就是人们口中的那个古怪老头儿!

你儿童白癜风的特点是什么总指引人们看那棵望风树,那棵高挺的望风树。为什么你就不是那棵望风树?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到远方啊?

不,我要帮你继笔。我要记下当年荒恶的池塘是怎样变成十里飘香的荷塘的;我要记下忙碌在野里的不再是牛而是现代化机器;我要记下村子的人是怎样洗净脚跟上的泥住进城的;我要记下遗弃的村庄即将怎样变成新的社区;我要记下•••

我要把它们写进那棵望风树一圈圈的年轮里,我要让人们都像那棵望风树一样看到这里的一切,让他们变成永远不枯的望风树,见证这里发生的一点一滴。

坐在石躺椅上,望着望风树在霞彩的映衬下显得异样的美,异样的迷人。

林夕雪村

2009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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