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 发表于 2019-10-27 10:24:29

十三年后道《孽债》多少感慨烟雨中(上)


十三年后道《孽债》多少感慨烟雨中(上)












<共计2711字>





十三年后道《孽债》多少感慨烟雨中(上)

——恋雪咏霜





  

(一)

  

  

十三年前,一部具有超强催泪弹效应的电视连续剧《孽债》在上海滩横空出世。一时间,万人空巷争看《孽债》,家有知青的上海人家,更是在电视机前抛洒了无数滚烫的热泪。而剧中主人公沈若尘所说的一句台词:“这个孽,又不是我一个造的”,更像一记重锤,沉沉地敲在大众的心头,更拷问着人们的灵魂。有关知青和知青子女的话题,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都是人们热议的重点。

我的母亲和与她有着同样上山下乡、支边插队经历的上海知青们,在一种复杂情愫的牵引下,在一种悲欣交集的期待里,在一种莫名力量的推动下,成为了这部电视剧的忠实观众和铁杆粉丝。

母亲和那些与她同呼吸共命运的上海知青们,都曾经把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献给了祖国边陲那些广袤而旷远的土地。

若干年前,她们,英姿勃发、青春无敌;她们,揣着一颗火热的心,从上海出发,奔赴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垦荒支边、插队落户、生儿育女。若干年后,她们,饱经沧桑、红颜不再;她们,披着一肩的风霜,藏着厚重的心事,带着满腔的眷恋,拼命挣脱牵绊住她们匆匆步履的温情、柔情、热情、恩情,急急地回到了生养她们的故乡上海。

擦干了眼泪,拾起了信心,她们,匆匆忙忙地汇入了大上海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们养家糊口,她们努力奋斗,她们力争上游,她们建功立业。她们,那样真切而真实地在上海生活着、工作着、奋斗着。

可是,她们,是那么平凡的一群人啊,她们,是那么普通的一群人啊,她们,是那么毫不起眼的一群人啊,在偌大的上海滩里,只一转瞬的功夫,就再也看不到她们瘦弱的背影了。

可是,一部名叫《孽债》的电视剧,让这些已经重新融入黄浦江水的小小支流,让这些曾经离家多年,历经风雨、重又回到家中的上海女儿们,让这些已经过上安稳平淡小日子的上海女人们,又一次,集体回想起一个熟悉的称谓——“知识青年”。

我的母亲和她的知青朋友们啊,为着这一部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电视剧,重新,又相聚在那窄窄的屏幕前面。

她们,在方寸的空间里追忆着自己的花样年华;她们,在别人的故事里感慨着自己的人生际遇;她们,在汹涌而出的泪潮中畅快淋漓地宣泄着内心深处的百转千回;她们,在忧郁眼神的引导下缓缓地打开尘封已久的如烟往事……

而十三年前,尚不能完全理解世事沧桑、风云变幻、只是单纯地把那部电视剧当成一部中科医院获“聚力共健”品牌影响力企业电视剧来看的我啊,在十三年后的再度凝眸中,不仅读出了岁月的痕迹、父辈的艰辛、悲情的历史、时代的悲歌,更读出了一份沉甸甸的忧伤和苍凉。

  

  

(二)

  

曾经,我不懂我的母亲。

小时候,母亲常常揽我在怀里,于月上中天的夜晚,对着天边的月亮哀哀地唱啊唱啊:“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爹娘啊,爹娘啊,哪年哪月才能回到白癜风抗复发我可爱的家乡……”年幼的我,总是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好奇问母亲:“妈妈,外婆家不是在上海吗?为什么你要说你的家在东北啊?”母亲总是一言不发,噙着泪,更紧更紧地抱着我,贴着我红扑扑的脸蛋儿,拉着我小小的手儿,一起,仰望着天上的月儿。

天上的月儿很奇怪,当母亲痴痴地望着它思念故乡的时候,它似乎从来就没有圆满过。它总是紧紧地蹙起眉头,将自己丰满的身体叹得枯瘦,若有所思地俯瞰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年少哪家医院专业治疗白癜风的我,常常仰头望着浩淼的天空,傻傻地盼啊盼啊,盼着未来能有一天,天边的月儿啊,突然间就圆了,而母亲的叹息声啊,也能从此就能停了。

望着望着,盼着盼着,无数个日子静静地从我无邪的眸中悄然流逝。终于,迎来了那样的一天啊,透过薄薄的纱窗,我惊喜地发现------天上的月儿,圆了,圆了啊!我狂喜地招呼母亲来看。

可是,一声“妈妈”刚叫出了口,两行清泪便刷刷地落下……

母亲,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独自回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上海啊。天上月圆的那一日,正是母亲回到上海外婆家里的那一天啊。

独自站在那轮圆圆满满的月亮之下,抬首望着茫茫的天际。我的手儿,冰冰的,我的心儿,凉凉的,我心头的月儿,弯弯的,瘦瘦的,凄美又清冷。

原来,前人唱得一点都没错啊:“月亮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原来,古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原来,世间的一切,都会像那天上的月儿一样,不停地变换,不断地更迭,永无定数,总难猜测。

当我的母亲回到她的母亲怀抱里的那一夜啊,在我的记忆深处牢牢定格的那一夜啊,天上的月亮,圆了;外婆家的月亮,圆了;年幼的我的心头的月亮,缺了,缺了……

没了母亲的天空,高悬于稚童眼中的月亮,还能圆满吗?

  

  

(三)

  

“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爸爸呀,妈妈呀,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依稀记得十三年前,令人心碎的主题歌一响,电视机旁的呜咽声便跟着响成了一片。

我很少说“阿拉上海人”,虽然我这个知青子女,是道道地地的上海人。我的户口在上海,房子在上海,但我的心,却不知道在哪里。

虽然母亲家里的人对我好极了,虽然,我也没有《孽债》中的小主人公那样离奇曲折的身世、辛酸忧伤的童年,但是,行走在上海的大街上,始终,我没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那是别人的城市一样。

站在上海逼仄的弄堂里啊,刚刚回到上海的我,也和《孽债》中的小主人公一样,常常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个城市,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哪里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些什么,又到底有些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

我们这些分外敏感、分外沉默的知青子女,在夜阑人静时分,常常会有种凄凉和无助的茫然袭上心头。即便,我们有了优越的工作条件、良好的家庭背景,我们依然会有种无依无靠的凄惶。

似乎,我永远都在困惑中不停地追问自己,到底怎样的地方,才会是我心灵的故乡?上海那么大,何处,才是心灵的归依处?何处,可以让漂泊太久的舟儿,安定地停靠下来?

可惜,我永远找不到答案。于是,我在梦想和现实之间跌跌撞撞地跋涉,于是,我在故乡和异乡之间寻寻觅觅地奔跑。然而,孤独无助的我,总是站在梦开始的地方低低地哀叹,因为,我永远看不清远方的天空。

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我,真的很想在月上梢头时唱一支《思乡曲》啊,可是,我的故乡啊,到底在哪里?我流连的目光啊,又到底该仰望哪一种风景啊?

天上的月儿啊,阴了,又晴了,缺了,又圆了。心头的月儿啊,为什么,依然会在露浓霜重的夜晚,瘦成离人眉心的惆怅啊?

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为什么清丽的月色始终不能留步,不能驻足,给这人间一个朗朗明明的永恒啊?

冷月,总是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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