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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带着音乐上路 [打印本页]

作者: e4一阶一阶 时间: 2020-2-8 19:56
标题: 带着音乐上路

带着音乐上路


  带着音乐上路

  ——孤苇





  　　

  音乐是什么？音乐是一种让人感动的旋律，是一种震憾人心的力量，是一种休闲的方式，音乐是诠释心情的的最好方式。

  　　

  一

  　　

  那年我十二岁。

  那年春天，天气很暖和，我骑着车去乡里，做什么事已经不记得了，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个修理电器的铺子，里面有一台电视机里正在重播春节晚会的节目，在那之前，我很少能看到电视，全村只有村长家有电视可看，每天晚上，大家端一只小板凳，象看电影一样跑到他家去，整齐地排着队，几十号人齐刷刷地把目光瞪在那只有十四吋的小黑白电视上。当然电视总是不能看得尽兴，因为人家也需要休息，再说对于平均每家每月只消耗一两度电费的那个年头，长时间看电视是件很心痛的事。

  那天，我就站在电器修理铺的外面，看着里面的节目一个又一个，我嘻笑着，像个傻子。

  然而就在那男性面部出现白癜风的原因是什么一瞬那，我感到自己的全身被震动了一下，心跳也变得如此的有节律地跳动，四周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电视里那个疯子和电视外那个傻子。

  电视里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留着很长的头发，但非常整齐，飘飘的，松松的，有着一种野性的美。他舞着，伴着强烈的音乐节奏，那种节奏我从来没有听过，好象每一下都震憾着我的心，每一下都契合着我的心跳。血跟着涌动，身体跟着颤抖。许多歌词我没有听清，然而那几句反复哼唱的我一下就学会了。歌还未唱到结尾时，我就可以跟着电视哼唱了“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着我”

  后来我知道那个很帅的男人叫费翔。

  这种风格的歌是我第一次听到，因为对于从小接触的只有从大人们口头传唱的样板戏之外，就是在露天电影上听到的一些革命歌曲，而费翔的带有迪斯科风格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真的象火一样，燃烧了那个年代的许多人的血，让人们知道了原来歌还可以这么唱。

  从那天起，我喜欢上了音乐。

  　　

  二

  　　

  朋友比我大，下过乡，插过队，有着丰富的经历。

  有一天他忽然跑来问我有没有崔健唱的《一无所有》这首歌，我很诧异，这位老兄是从来不听音乐的，怎么会忽然想起这首歌来呢？朋友笑了，坐下来，对我说起过去的事。

  那年夏天，我三十多岁了，刚从下乡插队回来参加工作，房没有一间，老婆还没有方向，我被分到汽车修理队上班，日子过得很单纯，但总有一种淡淡的情绪天天缠绕着自己，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那个时候，每天晚上收工回来之后，我们一群没有结婚的修理工都会把钱凑到一块，搭伙吃饭，一起喝着酒，一起穷开心。

  一起喝酒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酒总是不够的，平均每月二十多元的工资，还得给老娘寄点，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有一天，当“酒预防儿童白癜风发病有什么好方法席”散后，我正在打扫那一地的狼籍，忽然被一种声音怔住了，收音机里传来一支曲子，很有力量，真正如男人一般地歌唱，这正是崔健的《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过不休，你何是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脚下的路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可是你总是说我——一无所有……”

  歌声带着野性的味道，嘶喊着奔向灵魂的深处，我就那样在昏黄的灯光下怔怔地呆立在那儿，看着那一地的狼藉，看着自己被灯光拉长的身影，想着这过去的三十多年，好象有一种酸楚直冲眼底，而抑郁却山一般地压过来。一曲唱完，我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再去管那一地的狼藉，一口气跑到两里之外的小店，翻出口袋里积攒的几块钱，买了一瓶好酒，就坐在大山的深处，就坐在那条清粼粼的小河旁边，一人独自对着明月，喝着酒，想着过去。回忆着三十年的青春，数着自己那些消耗的岁月，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如今，年老的母亲依然独自在老家守着孤灯薄田，自己在外却影单形只，家庭与事业都无所着落，这么多年来我就混混噩噩地过着，自己还以为很开心，而正是今晚，正是这首崔健的《一无所有》喊醒了自己灵魂深处的那点东西。

  现在许多工友大概都已经睡了，他们都在走着自己的路，许多人都寻找到了自己快乐的源泉，而我的未来在哪里？

  什么也没有，什么都需要去创造，三十多年虽然过去了，但以后的生活还有很长，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明天，我知道我该如何走自己的路了。那晚虽然我喝了很多，但头脑很清醒，我醉倒在小河的石上，倚着明月清风，但头脑清醒得如同河里的泉水。

  后来，我自学了一些大专的东西，再后来，我与一位姑娘结了婚，再后来，当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时，但我始终未能忘记这首歌。这首歌有着时代的烙印，对我有着深刻的意义，他让我知道了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听完朋友的话，我长时间没有说话，迅速地找到崔健的歌，送给他，然后笑着对他说，或许我也到了该听听这首歌的年龄了。

  　　

  三

  　　

  那年我上高二。

  我一人在遥远的地方上学，父母都不在身边，因为某种原因，已有一年没有回家了，本来想在放寒假的时候回去跟父母团圆一下，但学校临时告诉我们寒假要补课到二十九，看来我今年是不能回家过年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过年的时候离开过父母，今年的寒假，我想一定会过一个非常难忘的新年。

  新年转眼就到了，同学们快乐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各奔东西，转眼寝室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当然也有同学让我到他们家过年的，但都被我婉拒了，我想，一个陌生人兀自闯进一个陌生的家庭，总会给人家带来某种压力，还是我一个人过吧。

  寝室里空空荡荡，平时的喧闹都失去了踪影，四周有一种刺骨的寒。或许出去走走会好些。

  家家户户都忙着张贴着对联，四处充满着红色与喜悦，看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我的兴奋已无处可寻，而孤独如同一条蛇，悄悄地爬进我的心田，啃噬着，骚动着，搅得人心烦。

  路很硬，风很冷，心里更是觉得一片空凉。

  食堂的师傅早就回了家，年夜饭去哪里寻找，还是到饭店里吃吧，毕竟是过年了，总得给自己一个放松的理由。但我走了一个又一个饭店，都关了门，过年的时候他们也要回家和家人团圆啊。我就这样在路上摇晃着走，心中充满了一种凄凉，天渐渐黑了，家家的灯第次亮起，肚子里不知是饿还是受了那寒风的苦，咕咕地叫过不停。

  终于找到了一家小店，看起来店主也是外乡人，但店里店外也都充满了过年的气氛。我怯怯地走进门，问能不能吃上饭，店主正在忙，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坐吧，但今天没有什么菜了，过年了，没有准备客人的菜，要不给你下两碗面条吧。

  面条上来了，上面履着两个鸡蛋，在昏黄的灯光下发着温暖的光，我细细地品尝着这有生以来最难忘的年夜饭。

  好象吃了好久，才终于吃完了这碗面条，我感激着掏钱付账，但店主无论如何都没有要我的钱。

  回到寝室，没有电，学校不会为了我一个人而将电白白消耗的。翻出蜡烛，撕开前些日子买的一些零食的袋口。扭开小收音机，每个台都是新年快乐的祝福，每个台都是欢快的乐曲，我百无聊赖地把台转来转去，忽然被一个音乐所吸引，那是一种很单薄的声音，然而单薄的音乐却有一种直插人心的撼力，弦声如诉，百转千迴，像极了我当时的心境，这首曲子我以前曾经听过，是阿炳的《二泉映月》。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夜晚电台会放出这首曲子来，然而只有在这个夜晚我才真正理解了《二泉映月》。

  曲子有很多顿挫，每次顿挫都如同我低落的情绪，都契合着我起起伏伏的心绪。

  斜倚在窗前，我想看看如水的月光，寄托一下自己的相思。然而，什么也没有，我哑然失笑，月末的夜晚哪来的月光？夜漆黑一团，天上繁星如聚，有人说天上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那么哪一颗星星是我呢，音乐声中白癜风对女性的危害是什么，我一颗一颗地寻找。

  想必远方的父母现在已经吃过了年夜饭，想必他们现在正坐在电视机旁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室内应该温暖如春，厨房内一定摆放着美味丰盛的晚餐，现在他们也一定会在思念着我，如同我在思念着他们。

  音乐还在继续，寝室里有一种冰凉，摇曳的烛光下，映着烛光的还有我晶莹的泪光。

  很多年过去了，然而，最让我动心的曲子依旧还是那首《二泉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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