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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外面的世界守望校园 [打印本页]

作者: ppyib 时间: 2020-2-15 20:32
标题: 外面的世界守望校园

守望校园

【作者文集】【作者资料】共计157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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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似乎听到了它们的呼唤：回来吧，我们受伤的老师，你天生是一个校园的守望者。但是啊，你们的老师注定要漂流远方。

外面的世界守望校园
——守望心灵



  一

  在没来广州之前，听人说广州是一个机会多多的城市。高考一考完，我就迫不及待地辞去了县一中高二语文教师兼班主任之职，满怀憧憬地扑向这片充满生气与机遇的热土。

  反正离华工开学有一个多月，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在广州找一个工作做，一方面让我这个井底之蛙多观赏一下外面的天空，另一方面为日后的研究生学习积累点生活费。但是万没有想到一个星期之后的今天，除了陪伴我多年的一把老吉它之外，我一无所有。

  我和我的吉它走在滚动的拥挤的人群中，感受着生存未日来临的落魄和无助，这也许是很多广州新客所有过的遭遇。第一次应聘是去《大周末》杂志社求职，在临走时，一位北京来的主管送我一句话：“广州不相信眼泪”，当时我不明白，广州与眼泪有何关系。我太不熟悉广州的游戏规则。现在才知道广州绝不容纳一个会流泪的人。

  一个在单纯校园里生活的语文老师在这个城市几将被淘汰了。我夜间抱着破吉它在地铁的休息厅里悲号。每晚，不知是我的哭声，还是我的琴声引来了很多的人前来围观。我起初只管抒发感情，偶尔抬头看时：周围尽是些和我年龄相仿，肩上挂一背包，手拿一份或几份报纸，神情都有些悲凉与无奈同道人。或许同我一样，想象中看不到的渺茫的明天，他们都很安静地，叫我一遍又一遍地唱齐秦的美丽而伤感的《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憧憬中的世界很精彩，现实中的世界很无奈。我唱得很投入，唱了多长时间浑然不知，眼睛一直湿湿的。我田园牧歌的理想被有点残酷现代文明撞得粉碎。虽然来之前我已做好了接受这种冲突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我的失望会如此之快。

  我不能诅咒这个城市，也不能诅咒自己。我只有走在自己与城市的边缘谩骂。只不过我比较文雅、且有点痛苦的诗意。

  二

  　　

  来广州一个星期了，我找工作的方法是看书读报，以此来索取招聘信息。每天我去一家公司应聘，每天除了交20元以上的表格工本费之外，鲜有下文。如果有所交代的，则多半是这样的通知：“你已被聘本公司经理助理，需交300元押金后上班┅┅”，如此等等。我被骗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身无分文。涉世之初，太多无奈，直到后来听导师说这些都是皮包公司，我那两年的教学生活还根本算不上已踏入社会。

  在这灯光如昼的夜晚，我怀抱着相依为命的吉它，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坐在天桥上充满了幻想。恍惚中我又回到了那可爱的校园，和我那群可爱的学生在一起。他们那青春而单纯的面庞，那流动着的清新的空气，那方不曾被污染的净土。我又似乎听到了它们的呼唤：回来吧，我们受伤的老师，你天生是一个校园的守望者。但是啊，你们的老师注定要漂流远方。

  我打开用一本书封面做的广告牌，上面写有高中语文教师求家教字样。我拨动琴弦，指间流滑出齐豫的《橄榄树》的幽远的旋律。它虽然与这座喧嚣的城市无关，琴音很弱，但琴声早已穿过了这个城市，飞到了我的故园。那里有潺潺的小河，有青青的草滩，有可爱的白羊和天真的牧羊女。琴声感动着我和围观的那些与我一样无家可归的人们。或许只有他们才有和我无可奈何的闲情，忍受着饥饿，这个没有白天黑夜的城市，听我歌唱。

  我唱了一首又一首，唱了一遍又一遍，所有曲子都有着同样忧伤的基调。太多的心思要表达，太多的情感要抒发，一点也没注意到，微凉的晚风早已关上了我广告牌。我沉醉在幸福的乌托邦里，突然，我听到金属击地的声音，我从昏迷中醒来，一看，我的面前早已有了一堆“阿堵物”，面值有一角到拾圆不等。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顿时怒火中烧，狂叫道：“我是在找工作，不是卖艺，更不是乞讨！”

  其实，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拿起广告牌，提着吉它起身疾走而去，转眼被流动的人群吞没了。只留下地上的纸币在我席卷的疾风中翻飞，和那些还没来得及苏醒的呆立的人们。

  　　

  公元2001年7月23日于石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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