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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滒地幸湢╄ 时间: 2020-2-27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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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冀第一次跟我说身世的时候，我很震惊，就决定把它记录下来，但迟迟未曾动笔，不是忘了，而是总觉得写不好，反而污了这个凄美的故事。

  那是我俩坐在一起喝酒，下了班，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年轻人总是喜欢到外面喝点小酒，聊些海阔天空的话。

  喝到似醉非醉的时候，杨冀就突然跟我讲起了他的身世，他说，在他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因为意外死去了，而至于什么意外，他却一直没有说，我也不再问下去。

  “ 你知道，我那时候才七岁，刚上一年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四岁，一个才两岁。然后有一天，我放学回到家，家人却告诉我，你爸爸死了，只看着所有的家里人都红着眼睛，我也哭了，不过不是因为爸爸的死，而是所有人都哭，把我吓得我毕竟还小，不懂什么是死了。而所有人中，只有妈妈哭得最痛，她小儿患上白癜风会有哪些危害哭昏过去好几次。妈妈身边已经有两个妹妹，旁边的叔叔怕我也过去，就把我抱起来走出了屋子，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给自己擦。”

  “后来的几天，我没再去上学，而是在家里呆呆地，家里的亲戚大多都走了，只剩下爷爷奶奶，还有叔叔，他们在不停地商量着事情，我呢，就带着两个妹妹在院子里玩。”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女人，长的很丑，我就觉得她很烦人，她和家里的人在屋里谈话，我却在治疗白癜风需调整心态做好保健外面偷听，听他们总说一组词，走与留，我不懂，就不在听了，况且两个妹妹总缠着我，我只得走了。”

  “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妈妈却在收拾东西。末了，她一一搂着我们，狂哭不止。快到中午了，爷爷奶奶叔叔都来了对妈妈说，走吧，越哭越舍不得，妈妈这才松开我们，拿起东西要走，我从床上一骨碌翻下来，拉着妈妈问她，妈妈，你要去哪儿，妈妈说，去你外婆家。外婆家不远，所以我就松开了。那时候已经深秋了，而我却光着屁股，叔叔马上把我抱上床。我对妈妈说，记得给我们带外婆烙的饼。妈妈哽咽了，头一扭走了。”

  “那是我以后七年中最后一次见妈妈，后来才知道妈妈不是去外婆家了，而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改嫁到那里了，为此我还跑到外婆家大闹，说他们把妈妈藏起来了，外婆哭了，搂着我不说一句话。”

  “从此我成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了，我很伤心，却谁也不曾提起，这也是我至今为什么脾气那么倔强的原因，我不相信任何人，谁都不能理解我的伤心。”

  “家里条件并不很好，所以我跟两个妹妹分别由叔叔，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抚养，我们兄妹三人就分开了，我跟叔叔，那是叔叔二十三岁，还没结婚，他就在我原来的家，带着我一起生活，这一过，就是七年，这期间我最怕的就是每年过年，因为过年，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会从不同的地方回来，给他们带好多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穿的，而我呢？我没有爸爸了，妈妈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她不会回来，我只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叔叔发觉了问我，我撒谎说在外面跌倒了，叔叔就来给我揉膝盖，可他哪知道，痛的是心啊。”

  “记得是在九岁的那一年过年，我正和一个小朋友一起在村头玩儿，这时，他的爸爸妈妈从外面回来了，带了好多东西，一见面，他就马上跑过去，首先他妈妈把他抱起，儿子儿子叫个不停，我听了心里酸酸的。然后，她把他放下，从包里拿出好多好东西给他，他就别提有多高兴了。后来，他爸爸看到了我，这不是杨冀吗，都长这么高了，来，给你，说着他给我一块儿糖，我怯生生地接住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是怕一说话就会哭。那个小朋友高高兴兴地跟着他爸爸妈妈走了，而把我一个人扔在了村头，我看着幸福的他们，想哭，于是就搂着那棵大柳树，默默地，直到天黑才回家。”

  “至今，我每次回家，还习惯地摸摸那棵大柳树，那是给我安慰的东西。”

  “十四岁那年，整整七年啊，我才算见到妈妈。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踩着单车去很远的地方。那天妈妈回到了我们家，把我惊呆了，连手里的单车都扔了，我没有高兴起来，而是发了疯的跑了，跑到村头大叫，惊动的村里的狗都跟着狂吠不止。”

  “天黑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来了，妈妈说现在她在那边生活的很好，要把我们三个接过去，家里人都沉默了，后来，妈妈就跪下了，爷爷忙把他扶起，说，行，你们母子这么多年没有团聚了，理所当然，可是后来叔叔说话了，他走可以，但他是杨家的孩子，户口带不走，叔叔说的很沉重，看来不容质疑。是啊，自从父亲去世，叔叔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但却因为抚养我，一直没有结婚，如今三十岁了，耽搁了，他是想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而现在妈妈突然回来了，打乱了他的思绪。”

  “经过很多天的商量，最后大人们定了，我们跟妈妈走，但依然是杨家的人，于是我就随着妈妈来到他的新家，也就是我的后爸家，他姓吴，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看到我们，不冷不热的，白癜风饮食中病人应补充什么微量元素以至于后来我认为他是恨我们的。后来的一件事，我就彻底跟他闹翻了，那天，我们兄妹三人要去上学，由于路远中午不会来吃饭，所以临走时我就跟他要，他却说没有，我分明看到他上衣口袋里有钱，而且是零钱，但他就是不给，我急了，给不给，说着我就跑去厨房拿了把刀出来，他就大叫，反了你了，准备跟我打。这时候妈妈出来了站在中间，我们的大喊大叫引来了很多人看，大家在外面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我也不顾他们，夺门而出。那年我刚过十五岁，到他家还不到一年，从那以后我就不上学了，然后借点钱回了我老家，也就是先前的家，叔叔知道了，跳起来大骂，爷爷奶奶见到我，老泪纵横，说咱不稀罕他那个家，啊。”

  “没过几天，妈妈也来了，在家里求这个求那个，最后大家商议，看我的意思，我很为难，但最后决定了不回去，妈妈就只有单独回去了。叔叔问我还上学吗？我说不上了，说什么都不上了，所以我从十五岁就不上学了，到今年二十五岁，整整十年了在外面飘，这十年间，我再没有回过妈妈那里，却每年回老家去看望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现在已经四十多了还没家室的叔叔，我现在总觉得很对不起他，他是因为我而耽搁的，而每次说到这，叔叔总是一笑了之，我就更加愧疚了。我有妈妈的电话，还有两个妹妹的，我会经常打电话给她们，两个妹妹因为在外面打工，我们有机会见面，只是没见过妈妈，这一点我很难过。”

  “有一次，我打电话给妈妈，她说，那个小老头现在改变很多，很关心她，而且还买了栋房子，妈妈说，那是准备给临床上是如何治疗白癜风的呢我的，因为小老头没有儿子，妈妈又不曾给他生个一男半女，所以百年之后，那房子自然就归我了，我问妈妈，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妈妈说，哪有，他都六十多的人了，还什么看不开，后来我问妹妹，妹妹说那是妈妈用尊严换回来的，小老头上了年纪，脾气却越来越大，整天发邪火，妈妈就都顺着他，不敢有一点违背他的意思，我听了心如刀绞，当时就想回去教训他，可想想，他都快七十岁了，没有必要就算了。”

  “最近叔叔那边说，想叫我回去，年龄也到了，给我寻一门亲事，别像当年他一样给耽搁了，估计是想叫我回去安定下来，毕竟我还是杨家的后代，可我现在的女朋友咋办？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儿，他们想让我做一个上门女婿，你说我该怎么选择，兄弟？”

  我在一边默默地听，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你看我，从小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如今却成了香饽饽，命运啊。”

  “来，兄弟，不说了，喝酒，明天的事明天说，今宵有酒今宵醉，干了。”杨冀说完一饮而尽，眼睛却红红的。我也随他痛饮了一杯。直到深夜，我们才不喝了，相互搀扶着回宿舍了，路上，我一直在想，选择，到底该怎样选择,很多时候，命运使我们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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