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白须 学生的黄脸

我好想哭

老师的白须 学生的黄脸
  　

  

  

  老师的白须 学生的黄脸

  ——劫灰

  

  

  　　

  母亲的病已有转机，别的杂事亦初步解决，心情一放松同样想码字，尽管在开始时不知道会码出些什么。

  那天上专业课去得有点晚元旦白癜风治疗，依例坐最后一排。课间休息时几位同学还围在老师身边问个不停，见此我也走上前去凑热闹，听老师意兴盎然谈着本专业领域一些新动向。因每次上课都坐后面，去老师家又多在晚间灯下，往往看不分明，很久不曾在白天这么近距离观察过老师，吃惊地发现他瘦削的脸颊上赫然出现好多白须，刮得较短遂更为扎眼。心中暗道：老师一定是太辛苦，竟然也白了须发！其实他的年龄比我父母还略小一点，都不到六十岁，母亲稍有白发尚可掩住，父亲仍是满头青丝，然而老师却白了须发！

  初见老师在整八年前的四月下旬，在那次决定我今生最大转折的复试考场上。因太晚收到复试通知，没赶上规定的复试时间，只得临时为我单独安排。考场是个小会议室，参加复试的老师四位，另有一位记录人，进去见正中背窗对门坐一位仙风道骨面容清矍的先生，两腮浓密而卷曲的胡须给我印象颇深。左侧主持复试的所长示意我坐下后一一介绍在场人，遂知那位先生为中国佛教方向导师，与我所报不同，更不可能想到会与他结下如此长久的师生缘份。可是人生总有那么一些偶然！那时节报考佛教方向上线的竟然差一个，而我报的道教方向却多了一个，先我参加复试报道教者又都不愿改换专业方向，因此我若想读书只剩唯一选择不管是否喜欢（当时对两种均无了解，唯因喜老庄想当然认为道教与之相关故选如是），同样不管老师是否情愿他也只剩这唯一选择除非他不想招足名额。就这么偶然遭逢，我们都得服从命运安排，我半被动地投到堪为本学术领域大家的老师麾下，老师半被动地收下了我这不堪造就的学生。

  够一场抗日战争的八年瞬间即逝，我从一名没有半点宗教常识的门外汉到现在终能独立承担相关领域课题任务，未敢自命学有所成，总在不断提升着，其间点点滴滴无不凝聚着老师心血。我属老师招的第二届学生，那时在学人员虽少，但如我这般的底子着实太薄，每让老师大费周张；后来逐年增加，迄今在校就读由老师单独指导的硕博士生包括港台的已达数十名，不必说平常电话相询或三五成群如流水一样上门相扰，就是常规课业以及每年那么多毕业论文便让老师不堪重负，又怎会不累得熬白了发髯？

  尝闻老师颇以自己的胡须为傲，曾想蓄一把飘飘长髯。历来老师的照片，胡须俨然成为一种标志，虽然我们仅从他著作扉页上看到过有数几张。内中一部较早所出书上的照片相当年轻，颊上唯有淡淡一抹须痕，脸上却闪着几乎是青春的光彩，据称是他读书（估计为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读研究生）时的照片，亦听说老师大学时代有才子之誉。这些年，越往后的书上的照片和人一样越见其沧桑，直到如今老师的白须让我亲眼见证他不知不觉间从壮年迈向老年。初识老师时的美髯记忆犹新，前年重返母校时亦觉老师风采依然如昔，谁知现在竟……。看这两年高校扩招成了什么样，连老师的须发都没能敌住折腾染了秋霜。即或再过些时鹤发银须若还能配以红颜另有卓尔不群遗世之美，然乍见他白亮刺眼的胡须仍令我心痛。

  我国传统文化民俗推重报师长恩，佛教也一样。曾在以前两篇写慈云寺的文字里提及上报四重恩，其中有说含师长恩（或言三宝恩，然三宝以佛为核心，即为把觉悟的智慧传授给众生的人天师表）者。就一般情形论，之所以要报师长恩，是因为我们从一无知顽童长大成材须得师长教导，不只学校老师，一切教我们以知识学问道理者皆为师长（佛教称善知识），因而佛教里的金刚上师、法师亦属师长，甚至于人人皆可为师，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谁都有值得学习的长处，既倡尊师重道，无论什么样的师长恩尽当回报。再特别从教证上讲：众生由无明而生生世世流转轮回六道，惟有得遇明师教授正法，才能懂得深畏轮回之苦，生起解脱轮回之心；才能认识佛法，修学佛法，迈向解脱之道。是故修行者理应遵循具德上师的教导，精进修行，自利利他，以此方为报答上师救度拔苦无尽恩德的最好方式。那么我们现在在校读书，自然也当以遵行老师教诲，认真学习切实完成学业服务于社会国家来报效老师的辛勤耕耘。

  可是细思自己所为，真正万般惭愧！无量轮回茫茫世间不知结下多少善因缘，才得遇良师明师如是，多少人看过老师的著作文章后曾想方设法要跟随老师学习不得其门而入（当年就有一位与我同时参考者第三次报考老师的研究生失之交臂，只因我政治比他多两分，专业强过我许多仍没通过），而我却为何没能善加珍惜？老师的白须令我警醒！人生难得，生命危脆，佛法难闻，善知识难遇，须当忏悔改过，努力请从今日始！

  上完课匆匆回了宿舍，当天下午接到师母电话让我去她家拿云南火腿来吃，并关切地说老师见我脸色黄黄的，问是否有病，心中顿生一股暖流：未曾想我看到老师的白须时老师却也从那么多学生中关注到我一张黄黄的脸，事务如此繁忙依然记挂着一个学生的健康！俗言“天地君亲师”，儒家视师如父母，佛教视师如佛，反过来老师也正是把每个学生皆视如自己孩子般，不只学业，事实北京治白癜风的地上在全方位地关心着，哪怕这学生早已成年。对此师长深恩，作为学生能不铭于五内，竭诚以报吗？忘不了初见老师白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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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5-10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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