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_0

深巷透光

怀念父亲
  

  

  怀念父亲

  ——孤鸿

  

  

  怀念父亲

  随意翻着相册，一张照片从夹子中滑落，我俯身去捡时，看到背面已经泛黄，是张老照片，我想。拿起它，拭去沾染在它上面的灰土，这是一张多年前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我的母亲、我和我那过世多年的父亲在床上并排而坐。父亲当时是戴着墨镜的，这在那时是很时尚的装扮了，胡子很密很黑，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我的笑容在父亲这儿呆滞了，想起第二天就是了，不由得心一酸，热泪便夺眶而出了。

  虽然父亲在我年幼时就去世了，但我对他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的，小时候与父亲共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父亲是个粗人，只受过几年的初级教育，勉强认几个字，识几个数。没有文化的父亲，只能靠在外打工来供给一家人的吃穿住行。父亲花钱是很“小气”的，但对我确是“慷慨”得很，甚至有点溺爱。我的请求在母亲这行不通，但在父亲那却畅行无阻。父亲对我百依百顺，我在父亲这享受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少”生活。小时候最盼望的事就是父亲早点从外边回来，那样我就有好吃的和好玩的了，小孩子的想法简单而实际。我记得，当母亲告诉我父亲第二天回来时，我会高兴得睡不着觉，想着父亲一定拿着鼓鼓囊囊的东西回来吧，而这种渴望还常常在梦境里出现。于是，第二天，起的便很早，隔一会儿就到胡同口张望，隐约看到中年男人经过便飞奔过去，到跟前发现不是父亲，便又灰头丧气的回去，如此几次反复，直到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才喜笑颜开了，真有“不见父亲，泣渧涟涟，既见父亲，载笑载言”的味道了。我拉着着父亲小跑回家，背包一落地，我就用小手拉开锁链，把东西一件件挪出来，直到翻个底朝天才作罢，然后拿了我想要的东西便跑开了。吃饱了，喝足了，也玩够了，便跑回家，和父亲嬉戏起来。父亲用粗糙的大手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脑袋，父亲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忆犹新，那是怎样一种厚重而无言的爱，而我，则在父亲坚实的臂膀里拱来拱去，一会儿摸摸他的脑袋，一会儿摸摸他的肚，此情此景，现在想起来依然温暖有度，心生感慨。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和母亲之间出现了一些矛盾，至于起因，我也不大记得了。渐渐地矛盾越来越大，最终不可调和，到了离婚的地步。法院的一纸判决书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打破了。父亲和母亲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形同陌路，再无瓜葛。根据判决结果，我跟随父亲生活。只有爷儿俩的生活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孤寂和落寞。一个家庭，一个没有女人的家庭，也就少了一份柔情和温存。印象昂最深的是，大冬天，我背着书包独自寒假中科白癜风专家会诊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想着父亲一定在饭桌旁等待着他的宝贝儿子，桌上应该宝宝白癜风能治好吗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想着想着口水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可是当我回到家时，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残羹冷炙，父亲正在努力的生火。生火，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可是对于从不过问厨房事务的父亲来说，也是很生疏很困难的事了。等到好不容易做成了饭，饭菜的味道也是不及母亲做出的香甜可口的，就是熟了罢了，但对于早已饿坏了的我而言，却也是很丰美的了。盛好饭，父亲拿着大碗在前，我拿着小碗在后跟着亦步亦趋。村子里人们吃饭时经常扎堆的，我们爷俩一出来，总是成为人们关注的主角，许多话题也自然围绕我们展开了，这个残缺的家庭有太多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了。那是的我还没有“自尊心”这个概念，要是放在现在，我是怎么也不会出去吃饭的，被人说的滋味不好受。

  当父亲又要出去打工时，我的去处成了一个问题。我还要上学，总不能跟父亲一块出去吧。于是父亲想到了母亲。母亲见我的到来倒是很是热情，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感情自然不一般，但对父亲，态度就很冷漠了。母亲是不会让父亲多停留一会的，简单的说了几句让父亲安心的话便要让他走。父亲只得不舍得走出房间，母亲要我送父亲出去并把门栓上。父亲在外我在里，爷俩不舍地分离，都是打着哭腔说话。我虽小，但也懂得父亲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自从母亲离开家后，家中的凌乱和凄凉我是深有感受的，只不过不能言之罢了。在说了几句后，父亲最终走了，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走，竟在也没能背着包袱回来，从此爷俩就阴阳相隔了。

  那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早晨，睡梦中听觉有人在急促的喊着母亲的名字，并伴随有阵阵巨大的敲门声。母亲意识到出大事了，赶忙穿上衣服去开门。我正穿衣时，一个邻居大婶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向我们道出了父亲去世的惊天噩耗。听到这个消息，我竟没反应过来，大婶的话快速的一边一边在脑中重复着。没有拿伞，母亲拉着我向家中疾步走去。毕竟是有夫妻感情的，一路上，母亲止不住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断断续续的哭泣。当见到父亲尸身的那一刻，母亲泣不成声，瘫倒在地。我被父亲的死状惊呆了，身上多处淤血和一块块青紫色的白癜风中医医院斑块。很快我被告知父亲是触电身亡。一个年幼的孩子，怎么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一遍遍问自己，这是我的父亲吗？父亲是和我闹着玩呢吧，他会醒过来的。但沉痛的事实摆在这儿，只得默默接受。几天之中，我六神无主地守在父亲的尸身旁，脑中一片空白。隔段时间，又会看父亲一眼，每看一眼，都让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这种心情，这种悲痛，这种面临死亡亲人的不知所措，唯亲历者察知！就这样，昏昏噩噩过了几天，到了父亲那出殡的日子。我在父亲的棺材前面，也许是因为绳子没栓牢，棺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几天来的悲痛顿时化作一声声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心中想着：我苦命的父亲，摔疼了吧。想到父亲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再也不能带给我好东西了，再也不能陪我打闹了，哭得更加厉害，更加放肆了。

  父亲长眠于土下已经十年有余了。只有在每年国庆节放假和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去看望父亲。每每去给父亲上坟时，我都会坐在墓堆旁边，就那样静默着，脑海中闪过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泪水便滴答下来，没有哭泣的声音，任泪水横流……

  又是一年清明，想起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在这个人们纷纷祭祖上坟的时节，自己远在他乡无法亲手给父亲焚上几柱香，谨以此文向父亲捎去我的问候和哀思吧：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吗？儿甚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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