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亲

歇斯底里的微笑

忆父亲
  

  忆父亲

  ——无岸

  

  

  　　

  父亲节这个特殊的节日唤起了我深深的回忆。四年过去了，可父亲的音容笑貌还活在我心里，总让我觉得他还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成长。可当我环顾四周时才伤感地发现他已经离我而去。生命是一段漫长而又短暂的旅程，他累了，在生命的某个站点选择了停歇，回归大自然的怀抱。而我们却需忍着失去日夜相处的旅伴继续沿着看不到前路风景的路跋涉下去，途中尽管很多沙子进了鞋里，但不得不倒掉沙子再往前走。

  　　

  父亲在我记忆里是一个慈祥温和，与世无争的老好人。记得小时候在外面疯玩回来，衣服沾满了尘土，脸也一片黑一片灰。他总是用不同母亲的眼光看着我，用他粗糙的大手把我扯过去，先在我屁股上轻轻拍几把，再拭去我衣服上的尘土，良久才说：“别玩疯了，记得按时回来。快去洗把脸，不要让妈妈看到了。”他言语不多，说完他习惯性地掏出他那破旧的烟盒，打开它取出烟丝，扑嘶扑嘶地抽起他的水烟筒。他的烟盒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玩具，因为里面有令我们开心的分角币，他抽烟时我就看着他的烟盒，偶尔他开心时会抽出一张分币，然后我拿着他给的分币屁颠屁颠的跑开，把钱藏在我的枕头下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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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避免孩子出现孤独症许多家长需注意的生活是拮据的，偶尔能吃上一餐廉价的猪头肉就像过节一样。当家里的果树果实成熟时他会挑着水果步行到十公里外的县城去叫卖。他挑着担出门时，我在背后看到他原本的驼背更弯了.夕阳西下时,我就会坐在门上的石凳上翘首相望,当路的尽头出现那熟悉的身影时我会高兴的迎上去,看看扁担上挂着的好东西,有时候会是一块肥肉或猪头肉,有时候会是豆腐,卖的价钱好时那挂着的就好一些.他看着我的高兴样,回到家后会变戏法般在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拿一颗给我,说:"你和姐姐们一人一颗."这时候他的笑容是最开心的,我也会满意的跑开,平均分配是我们这个困难的家唯一的准则,对此我从来没有反抗过.每每想到他这时的笑容我就止不住泪水,现在生活好了,而他却选择了静悄悄的离开,不再与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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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读书在学校里备受老师夸奖,我考试的成绩在班上从来都是第一名.但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每学期毕业时都会发下成绩表,拿回去给家长看并签上名字。可当我昂首挺胸地把成绩单递给爸爸时，他总会淡淡的说：“放在桌子上吧，我有空再签名。”他从不过问我的成绩，自从第一次送我上学我逃学尾随着他回来，结果在半路上逮住我再固执的把我送回学校后再也没有去过一次学校。当别人在他面前夸奖我读书好时他总付之淡淡一笑。假期完后，我发现每一次签名栏都是空的，我只好找一个成绩差的同学相互把对方家长的名字签上去。在我的读书生涯中，每年只能有幸地两三次听到他对我学习的教诲，而全都是语重心长的那一句:"读书学来的不是给我的，是你终身受用的，读不读在你。”我感谢他从来没有带给过我其他同学有过的学习压力，我整个读书生涯都是为自已而读。而我也一直很喜欢读书，读到他深深地叹气供不起我读书为止。

  　　

  　　父亲性格随和，从不与人相争，所以生活里备受欺侮，但他总是泰然处之，默默地抽他的水烟，而母亲这时总是不停的埋怨父亲的无用。小时候我们在受人欺负时也埋怨过父亲，现在想来，他是对的。生命的旅途上总会有风雨，有些人为了绳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有些人总在原地埋怨路途坎坷，但最后也是一场虚无，而忽略了一路上不会停留的美景。父亲的淡泊带给他从容，一路上宠辱不惊。其实父亲炸豆腐和编织竹器的手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别人办喜事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他也没有拒绝过，帮助别人是他的乐事。后来我们长大了曾想过父亲当年为什么没有利用的他的手艺为我们谋求更好的生活，可能是他那一代深受合作社的影响，生怕给冠上走资本主义道理的缘故吧。

  　　

  　　关于父亲与我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我曾牵着他的大手步行十公里到县城看城市的热闹与繁华，我曾上山砍柴受伤了伏在他背上沿着曲折的山路回家，我曾扶着与我齐高的犁和吆喝着黄牛听着受伤的父亲无奈的指导一深一浅的犁田，。。。。。。

  　　

  　　如今，生命的旅途一路上口粮充足，不再为生活的柴油盐米担忧，但沿路的风景却失去了旧日的风采。物是人非，斗转星移，四季如轮。春天的生机盈然，夏日的烈炎炙烤，秋里叶落纷飞的苍黄，冬日里飞雪的严寒，一路上我都尝试着用父亲淡泊的心态泰然处之。但当悲痛与创伤同袭时，我才真正体会父亲的胸怀如此的宽广，而我还只是他眼里还未成长的孩子．

  　　

  　　路过高山，路过湖泊,路过生命中漫无止尽的寒冷，孤独路过曾经属于我的幸福，前路还有鲜花吗？爸爸，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我前路还有很多风采．

  　　

  　　爸爸，请放心，再痛我也会走好属于我自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