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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于我记忆中的那个放荡不羁的秋天，被久远的岁月撕裂成为破碎的油画。当我现在以一种眺望者的姿态去追忆那些年少往事时，如你所知，我喜欢用“死去的年华”这个词语去祭奠它们。实际上，我现在并没有苍老到双鬓斑白、眼睛暗淡无光、眼角爬满鱼尾纹的年龄。相反，我还是一个年轻的有着一双深邃眼睛的男人，它们汲取着日月光华。我的眼睛是永远不会枯竭的古井，里面盛满成长忧伤、青春困惑、炽热的生命索求和强烈的爱情渴望。我的眼睛对于我的意义，仿佛军人胸前的勋章一样骄傲荣光。
当我一开始回忆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些往事，是早已无法回去的彼岸。
一母亲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小镇，安静得像个圣洁的处女，它的身体弥漫着野花烂漫的诱人香味。年少的我走在用青石板砌成的胡同路上，时常能听到一些久远的童谣和民歌飘过。丫丫学语的孩子们在路上欢快地奔跑、嬉笑，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田埂上唱着乡间情歌。秋天，可真是个人的季节。
1989年，17岁的我像一株干渴的植物一样，生长在河流边缘，汲取着河流提供的乐趣，如饥似渴地生长着。碧岗镇那条小河经过山脚边，有一个深潭，因旁边长着一棵冠盖如云的大樟树，因而得名樟树潭，水深三米多。少时的我喜欢游泳，尤其最喜欢和一大群伙伴们在那个樟树潭游泳，我们尽情戏耍、放肆地在那里嬉闹。我是个游泳高手，会很多游泳姿势，蛙泳、蝶泳、自由泳……样样精通。
母亲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不允许我去那游泳，多次责骂我，甚至用木棍狠狠抽我屁股赵佩云：“叫你不要去樟树潭，你偏要去，什么时候呛几口潭水，叫河怪淹掉了你，丢了你这条小性命，你就知道樟树潭不好玩！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崽，乖，要听话，不能再去那游泳！”
母亲一边用木棍打我的屁股，一边骂。我的屁股被打红了。她骂着骂着，看着屁股上鲜红的印，她不忍心再打了，就流起了眼泪。
我喜欢游泳，狂热地喜欢着。虽然母亲一再责骂、一再训斥我，但我还是喜欢背着她去樟水潭游泳。一有小伙伴引诱我，“如烟，大伙儿一起去耍水了，你可不要落下了哦！”
“同去同去！当然同去！”我嬉笑着，拿了条短裤，跟着伙伴们嬉笑追逐，欢快地朝着樟树潭的方向奔跑。此时的我忘乎所以、兴奋得手舞足蹈，早已将母亲的训斥忘到九霄云外。
我就是这么一个混蛋，一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从我出生的那海南最好的白[url=http://health.zgny.com.cn/c/c20/m/4778.html]皮肤病白癜风损害组织病理的主要特征变化有哪些癜风专科医院地址[/url]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目睹过父亲的样貌。母亲只是说，我长得很像我过世的父亲，也就是她已逝的丈夫，脸庞削瘦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里面盛满纯粹的忧伤，没有多余的欲望、和任何其他的杂质。母亲在提起那个我从未谋面的男人时，双眸总是会陷入一种病态的空洞中，脸上毫无血色，然后长吁短叹，她无望地对我说：“如烟，这一切都是劫难，我们谁也逃不开，这是命运的轮回和安排，早已设定。看见你，我就像看见了他重生了一样，重新出现在我面前。他是你的前世，而你，是他生命的延续。”
年少的我，在倾听母亲的叹息声时，总是会以一种抗拒的姿态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的母亲是一个疯狂的女人。
她的疯狂就如同是没有解的毒酒般伴随了我多年的成长历程。我的童年，是在她粗暴的呵斥和疯狂的毒打中度过的。她歇斯底里的性情就像只咆哮的野兽般，一旦发作就会撕咬所有无北京白癜风医院哪家最专业好辜的生物。她喜欢喝酒，在喝醉了酒之后，她会披头散发地跳舞，然后嘴里念着一些古怪费解的话语。语气里充满了阴毒的怨恨、和凶狠的诅咒。然后她会摔东西，比如花瓶、闹钟、饭碗菜碟……，家里任何东西都会成为她愤怒时的牺牲品。她这样莫名其妙的病情发作概率，一年大概有三四次。
母亲这种精神错乱性情暴躁的疾病，起源于若干年前一场巨大的感情挫折所造成的刺激。母亲患病后感情创伤再也无法康复，所以就一直这样反复无常地在我的童年阶段翻江倒海地发作。童年的我经常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对视自己前生的宿敌。可是她的双眼会放出吓人的光，义无反顾地拿着竹鞭，然后凶狠地打我，绝不手软。
她骂我：“你这个畜生，没良心！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为什么就这样一个人走掉了，再也不回来了？你这个臭男人，我要你付出代价！”
母亲边打边哭，像只受伤的母兽般孤独无助，哭声呜呜咽咽。我知道她喝醉了，我知道她错以为我是她死去多年丈夫的化身，我知辽宁白癜风医院怎么走道她的感情创伤一如黑夜里的曼陀罗花，一旦裂开口子，就永远不可能愈合，它会汹涌地喷着血。我在她的毒打和哭泣声中无辜地哭泣落泪，并且在胸膛里埋下怨恨的种子。这怨恨的种子将随着我的成长历程一起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瓜熟蒂落，随时可能血脉喷张地爆发。我恨我的疯子母亲。我稚嫩的身体上留有几十道童年时她赐给我的棍伤印记，它们曾经鲜血淋漓，多年以后仍然在我身上栩栩如生地存留着。
母亲的病情是间歇性发作的。
在绝大部分时间，母亲是清醒的，她是一个温和而美丽的女子，温和得像只驯良的羊羔，不掺杂一丝凶狠的成份，这与它发病时候形成强烈的对比。在清醒的时候，她会很温柔地帮我洗衣服，帮我补书包，并且在我淌血的伤痕上洗涤去凝血，涂上药酒。她的眼睛释放出柔和平静的光芒，全然是母性独有的光芒。她会心疼地问我：“如生，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得那么重？看一看，身上全是伤痕！妈妈去帮你教训他！”
她对她病情发作时所做的事情，了无印象。
我看着她的脸，满是心碎的表情。我不敢再直面正视她的眼神，我说：“那是我自己不小心从山上摔伤的。”天知道，摔伤会摔得满身伤痕一道道的？我不愿意告诉她真相，是为了避免她心生愧疚、陷入更大的痛苦。
每次夜深沉了，母亲总是喜欢独坐窗前，打开抽屉，从里面专治白癜风的医院抽出一样东西，抚去上面厚厚的灰尘，抚去岁月积累过的砂砾。那是一张用玻璃镶着的黑白照片，因为年月久远，相片上的图像已经很有些模糊，背面的风景已然荒芜。母亲在煤油灯下细细地端详着那张老照片，如痴如醉。她用双手神圣地捧着它，犹如怀揣一个稀世珍宝。那时候，母亲的眼神就会露出无限的温柔，目光一如村庄边风情万种的河水。那时候，母亲会显现出一个女人真正的美丽，她用充满爱和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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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22 09:4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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