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床单
大二时,我和一个学美术的女同学有了那种关系。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是学文学的,偶尔会写点诗和小说什么的,拿去在校刊上发表,所以经常有很多女孩子慕我的名,写信向我示爱,我是照单全收,来者不拒,用一个诗人的浪漫和一个小说家的虚幻周旋于这许多不同系的女生当中。但正如夏日的暴风雨,来时出人意料,走时也迅捷异常,她们在享足了诗人营造的浪漫情趣后,并没有如小说般曲折地发展下去,而是很理智地在故事刚刚开始时就结了尾。
和美术系的女同学是我的第一次,我很紧张,三两下就完了。完了之后我有些羞愧,但还是注意了一下床上。那天是星期六,因为我提前下了通知,老三他们都到酒吧里喝酒,酒费我已预付了,算是请客。我们宿舍的规矩,凡是搞到一个女生,都要请客的。我是第三个请客的人。就剩下老三了。
我注意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大约是没见到我希望见到的东西,我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被她捕捉到了。
“你看什么?”她问。
我摇摇头,并不说什么。我仍然光着身子仰躺着,有一丝疲惫在身体里游走。她忽然爬上来,我的身体各处就受到了她皮肤的重压。她的嘴就在我的嘴上,眼睛就在我的眼睛上。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她狡黠地咧着嘴,说。
“什么?”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种颜色,一种欢乐过中秋中科精心打造节日“豪礼”鲜艳的颜色。可惜你没有找到,是不是?”她吹气如兰。
我默然。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笑,说:“你是一个保守的男人?”
我努力想逃开她的这种居高临下的束缚,但根本逃不脱,她的鼻子触到了我的鼻子。
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她忽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如玉米粒一般的牙齿。我一阵冲动,突然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老三是南方人,个子有些矮,皮肤黑黑的,宿舍里四个人,就他没戴眼镜。老三有一套怪理论,惊世骇俗的,常常在熄灯之后,鬼魅似地从他口里钻出来。有时候,我们听得心惊肉跳,黑暗中仿佛有种东西沉重地压过来,实在忍不住,就跳起来拉亮灯,那种感觉瞬息间就消失了。我们就叫它是老三魔鬼理论。
老三魔鬼理论之一,就是拒绝谈恋爱。他说他不能忍受谈情说爱到要的地步 美术系的那个女生在一天午后来找我。我正在完成美学老师布置的一个论文题目:毕加索与美学。我只知道毕加索是个大画家,看过他的几幅画,没什么感觉,其它的则一无所知。她夹着她的画板,兴奋地要我为她的画命名。我答应了,但条件是为我准备一些毕加索的资料和下个星期陪我去看电影。她点了点头,就迅速地把画打开。
这是一幅油画,一张画板被涂得乱七八糟,近距离看,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颜色的组合,仔细分辨,才看清是两个半赤裸的人形,从某些特征,如结实的肌肉和斑驳的判断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的手臂伸向空中,手指被绘成十个扭曲的涡轮,如骤然而起的旋风,整个画面都因此而显得动荡不安。灰白的小儿的性怎样才有对的想法脸上,鼻子和眼挤到了一块儿,一个夸张了的、如同无底深渊的呐喊的嘴占据了近五分之一的画布,如一只临死的灰白色的大鲶鱼。而女人则平静得多,她侧身半裸地躺着,脸被涂成了简单的晕红,身下则是一大片空白,白得没有一丝污痕。从图案的设计着色,倒依稀是毕加索的风格。
“这是什么疤痕愈后长出了白点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看不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从男人肢体扭曲的夸张程度来看,他是受了什么打击,才表现出如此苦闷、悲哀甚至是痛苦的嚎叫。
她笑了笑,说:“这是受了你的启发。”
我有些茫然,但立刻就明白了。我笑着说:“我没有这样痛苦吧,我也很前卫的,只是有一些失落而已。”
她又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巩俐。这也一直是我喜欢她的理由。
她说:“作画要用心去作,看画也要用心去看,你给我提供了一个素材,我就把它推而广之,我只是画出了一些男人的心态而已。”
后来我把这幅画拿给老三看,老三双眉紧蹙,指着画布上的男人痛苦地说:“这人是我。”
再后来,这幅画被登在校刊的美术专栏里,用的就是我给起的名字:《雪白的床单》。校刊的编辑是一位资深的文艺理论家,妻子已然过世,他的居室里到处都是镜子,有人说他是自恋,就是自己爱上了自己。他在那幅画的评论文字里,引经据典,深入浅出,洋洋洒洒数千言,深刻地剖析了中国男人的处女情结。这幅画和这篇文章也因而成为那一期校刊的阅读热门。
我的毕加索与美学的论文也顺利通过。这全赖我的那个学美术的女朋友。后来我们每次在一起做的时候,她都很兴奋。做完之后,我们时常会提起那幅画,还有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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