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梦了,又做梦了。梦中那熟悉的院落,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知道,我又想家了,想念故乡那些在与不在了的亲人们。
梦中的院落,仍是清晰可辩, 那一推几乎要倒下的木门,杂乱的院落,砖泥砌成的矮房。这是我出生的地方,这是我童年生活的空间,轻轻推开矮小的房门,这是怎么了,房屋内怎么会有我现在用的电脑?我的东西堆放满整个屋子,几乎没落脚的地方,父亲坐在炕沿边抽着烟,笑迷迷的看着我,对我说:“爹把你的电脑和你妈的缝纫机放一起了,不会给你们弄坏,丫头,你就放心的走吧,无论你走到哪里,家里总有属于你的空间……”梦中的我清楚的知道,父亲已经走了十年多,怎么会出现在家中呢?是梦吗?可是父亲那清晰的面孔和熟悉的房屋,明明就是我童年时候生活的地方啊,难道,父亲没有离开我们吗?那么遗传的白癜风能治吗,父亲这些年去了哪里?走了这么多年,让我好思念他老人家啊!我兴奋地走到父亲身边,用手去拉父亲的衣襟,可是,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拉到,所有的情景全都如泡沫一样消失在风中。是梦,竟然还是一场梦。
如今,梦中那熟悉的院落已被一排高大的房屋代替。那是父亲生前给弟弟娶媳妇准备的新房。梦境中那熟悉的旧房屋是爷爷分给父母的。当初,父母结婚时,还生活在属于爷爷奶奶的那老院内,老院原本是个很大的四合院,是爷爷奶奶勤劳节俭,走西口当伙计赚来的。后来,四合院的命运也和当时地主富农们的财产一样,在土改时大卸八块地分给了那个时代的穷人们,只剩下东西房六间,而爷爷有八个子女,尽管,两个姑妈出嫁,两个伯父去了太原工作,但是,老家剩下的这几个儿子也都各自成家,而且又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房子的狭小和紧凑是可想而知的。
故而,爷爷和几个儿子在村内又盘下了两处院落,一处紧靠公路是新院,一处是村里不知道当初要干什么用的旧院,新院和旧院各是三间。母亲怀着我的那年,爷爷才给几个儿子把家分了。弟兄六人,一人两间,抓阄分家。于是,分到生我的这个院子,其中一间属于二伯父的。两个伯父虽然在太原工作,但房子各个有份。不回来,这房子就让弟弟们住着,要是回来呢,房子就要归还人家,这是当时爷爷给父亲们分家时说过的。
分家后,由于六叔还未成家,爷爷奶奶就和他生活在一起。等六叔成家后,因各自媳妇的原因,与四叔家发生矛盾,赶的爷爷奶奶没地方住。因此,父亲决定把我们住的房子腾出一间来让爷爷奶奶住。有了爷爷奶奶住的地方,我们就没了做饭的厨房,父亲这才在房屋旁边又用土坯搭盖了一间小房子,做了厨房。
爷爷奶奶搬来与我们住的那时候,我刚刚记事。只记得天天给爷爷点旱烟袋,爷爷当时已经88岁了,因为气不够用,还流口水,吸劲不足,烟一会就灭了。爷爷就又叫我去给他点烟,还要骂我:“那个东西,(chuai)的连个烟也点不着(意思是很笨)”。后来母亲告诉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开心的还拍手呢,高兴地对妈妈说,再也不用给爷爷点烟了,再也不用挨爷爷骂了。想想那时候的我好幼稚啊。
过了些年,院子西边又盖了一间厨房,先盖的那间做了食房。记忆中,我唯一的酒窝,就是童年时在那间房屋里摔下的。当时刚刚学会走路的我,正端着年糕吃的时候,不小心摔在了厨房内的石桌上,脸蛋上碰了一个硬块,在父亲多年的揉捏下,硬块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酒窝。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哥哥也快到了该成家的年龄。父亲就在村南批了一块地,盖了一处新房。89年春开始盖,89年秋我们全家就搬了进去。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梦中那熟悉的院落。95年,哥哥成家,父亲又将旧院翻盖,给弟弟娶媳妇做准备,同年秋,我们又搬回到那熟悉的院落中,一直到97年父亲去世,我们都生活在那个院落中。后来,我成家,母亲和弟弟随我进了县城做生意,那个熟悉的院落就空下了,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看看。
多少年风风雨雨,多少年磕磕绊绊,离开那熟悉的院落,迅忽就是十多年的时间。在这十多年里,我的心里对它一直有着无法割舍的牵挂。那熟悉的院落,我也只能是梦中去回望它。一直什么样的是白癜风疾病到2007年清明时节,我再次回到故乡祭奠父亲之时,才得知,弟弟已经将那熟悉的院落卖与他人,我再也回不到那熟悉的白癜风病人可以吃干枣吗院落,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责备弟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就做主了,把承载着我们童年,承载着深深父爱的老院就这样拱手于他人了。那一刻,我仰起脸,让泪沿着眼角划下,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真正的失去了故乡那熟悉的家园。
家没了,我以为那些有关童年的记忆,那些熟悉的亲人们将离我很远,可它却总会偷偷溜进我的梦境中来,梦中的景物鲜活清晰,梦中的亲人活灵活现,每次醒来,画面历历在目,恍如它就在前一刻发生。有时,我真想把这些梦抓住,它缥缈如海市蜃楼,一点点淡开消散,在逝去的一刹那,它刺痛了我的心,浊湿了我的眼。
哎,生我养我的那老宅永远失去了。
2008年3月17日于石家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