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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贵”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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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1 14:52: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人贵”轶事
  

  “人贵”轶事

  ——剑气如虹

  

  

    

  前些时,老家来人。闲谈中他突然语气一沉地说:“人白灵片价格是什么样贵”死了。“怎么死的?”我心中一颤迅即问道。“三月十八号病死的。死前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身上全部长了疮,太做气味,死之前连口水都喝不到口。想他一生在村里呼风唤雨,风光八面,算计这个,刻薄那个,没想到连死也死得不痛快。”“难道他的几个儿子也不招呼他?”我追问道。“屋檐滴水不左移,有其父必有其子。”来人说完后便一脸严肃,屋中半晌无语。

  但是,来人的述说却撩起了我的思绪,把我带回少年时期在老家度过的岁月。那时“人贵”还不叫“人贵”,而是另有绰号,叫“大头社员”。意即不是干部,但干部又管不的人。“大头社员”家祖宗三代都是赤贫,从“土改”到“文革”都是依靠对象。而“大头社员”又能言善辩,并且有“大事不要命,小事不要脸”之说。再加上五个精壮的儿子在村中一站,更是无人能敌。故“大头社员”在村中享有特殊的待遇。出工随便,收工自由,每天十个工分,一厘也不能少。小队队长,大队书记只要他不烦不躁,亦不招他,惹他,有时甚至还要故作姿态地抬他、宠他。因为,一旦把他搞烦,那是全村都不得安宁。

  “文革”前,我们村在外教书的人比较多,“文革”中这些人不约而同地中箭落马,成了“黑五类”,纷纷被清洗回家。这些人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大头社员”家拱手朝拜,恭恭敬敬地请其关照。否则,在家的日子就会步步艰难。

  “大头社员”因为其秉性,贫下中农是既不招惹他,亦不恭维他,而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因此“大头社员”每天吃完晚饭就是在几户“黑五类”家中出入,抽烟、喝茶、聊天。天上的玉帝,地上的神仙,南京的城隍,北京的土地,直聊得主人呵欠连连,泪水涟涟,他才一伸懒腰哪些方面制约白癜风的长时间治疗无效,起身回家。“黑五类”们尽管对“大头社员”腹诽颇多,但从来不敢形之于色,出之于声。而且一旦有什么红白喜事,还要把他奉为座上宾。即使偶尔打一下牙祭,也要专程恭请“大头社员”光临。而“大头社员”也乐此不疲,一落座就一本正经地评说这个,教训那个。每说之前总要冠以,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听的人总有忍俊不禁之感。几回过后,几个“黑五类”就在背后呼他为“人贵”。不多时,这“人贵”就 取“大头社员”而代之在全村流行开来。而“人贵”在村里流行不衰,并让人回味无穷的还是他的几件轶事。

  “文革”中强调干部要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当时,公社的一位副书记住点我们村,住在队长家,但吃饭是轮流派,每餐向被派饭的人家交一角二分钱,半斤粮票。尽管为住队干部煮饭是一件麻烦事,但这也是一种政治待遇。只有贫下中农并且收拾得理落的家庭才有资格派饭。而“黑五类”们是从来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当时还规定,每个男劳力每月最少出勤在二十八天以上,女劳力最少出勤在二十六天以上,少出勤一天,就扣三天的基本劳动日,基本工分,基本口粮。因此,非到万不得以,没有哪一个人敢旷一天工。

  有一天,并非是假日,“人贵”却扛着冲担准备外出,队长看见不说,大队书记看见不问。但是住队的公社副书记却拦住“人贵”问道:“你驮着冲担哪里去?”“人贵”答道:“家中没柴烧了,我去砍点柴。”“今天没放假,不准去。”公社副书记斩钉截铁地说。”人贵”二话不说,扛着冲担就回家了。

  两天后,公社副书记被派饭到“人贵”家里。到吃午饭的时候“人贵”十分谦恭地到队长家请副书记吃饭。刚一落座,“人贵”就从厨房中端出两碗削得干干净净的红薯和一碟辣椒揉的萝卜丝,十分热情地对副书记说:“真对不起,没得菜咽,请你将就一点。”副书记好生不解地问道:“你家怎么就是吃这个?”“人贵”答道:“没有办法,柴烧完了,又不能去砍,所以只好吃这个。”副书记默然无声地坐了一会,悄悄地走出了“人贵”的大门。自那以后“人贵”干什么事,副书记再也不加干涉了。

  那个时候,有一句顺口溜形容农民的生活说是:正、二、三月,包工定额,四、五、六月,多劳多得,七、八、九月,七扣八折,十、冬腊月,百事没得。农民一年劳动到头,就指望年终决算。决算时如果家中劳力多,挣的工分多,年终决算时可能分点钱,被称为“余粮户”。分过年物资时就可以爽爽快快的朝家中拿。如果家大口阔,工分又挣得少,年终决算时就要向队上交钱,被称为“缺粮户”,分过年物资时就要先交“缺粮款”。有一年,年终决算,“人贵”成了缺粮户,需要交八十多元缺粮款。

  农村一进入腊月,年味就浓了,日光就短了,光阴也快了,人也显忙了。这一年腊月二十,队上开始分花生、分油、准备过年。余粮户都满脸喜气,十分夸张地左手提篮子,右手提油壶。而缺粮户则一脸郁色,弓腰驼背地躲在一边。突然“人贵”挑着箩筐,提着油壶走进仓库冲正在称花生,称油的干部说:“跟我称花生、称油”。队长回答说:“请先交了缺粮款再称。”“人贵”一言不发,掉头就走,不一会他手里捏着五分钱气喘吁吁地跑进仓库,一边将钱朝队长手中一塞,一边声高气壮地说:“穷要穷得硬竹,富要富得排场,三分钱的花生,两分钱的油。”他的这一举动搞得在场的所有干部均瞠目结舌,默不作声。

  大集体时,农民出工,天天是由队长炊哨子,然后一个一个的派活,菇秧、推肥、车水、挑粮,各就其位。农闲时,出工晚一点,农忙时常常是天刚有点粉粉亮,队长的哨子就在村头响起,哨音一响,人们十分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摸摸索索地穿衣服,一边揉着惺松的睡眼,一边扛着锄头,挑着箢子,跌跌撞撞地朝畈里走去。

  一次闲谈中,队长说他总是从窗子里看到天刚有点麻麻亮就起床吹哨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日上三竿,出工的哨音还未响起,全村人大或不解,人们赶着挑水,到自留地浇菜,上街购物。直到往日早晨收工的时候队长才慌慌张张地从家中出来,口里不停骂道:“哪个狗日的用草把子把我的窗子塞得严严实实的,害得我以为还没天光。”当时无人认帐,过后“人贵”在与人吹牛皮说了出来。他说:天天是我睡得正香时,他的哨子就响了,我真恨不得他口舌生疮吹不成哨子。但是,他天天都是那么准时的吹哨子,所以,我用草把子把他的窗子堵住,整他一回。

  “人贵”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大集体时期享受着滋润,享受着风光。但是,农村实行大包干之后,一切都要靠自己,已渐入老年的“精神紧张诱发白癜风疾病的病因人贵”就再也没有大集体时期的潇洒和舒坦了。尽管他还时常耍弄些小聪明,玩弄些歪智慧,但是,犁田耙地,栽秧割谷,样样都必须亲自动手。而他几个儿子因为风格酷肖其父,为人做事都是鸽子翻身-----各顾各,哪怕再脏、再难,再重的农活也从不施援手,而且有时还要把他痛骂一番,骂其无能,咒其早死。这更让“人贵”心中窝火。又无处发泄,所以,大包干二十多年,“人贵”的景况就成了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近两年更是每况愈下,见泪,走路打颤。今年春节过后,村子里就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了。没想到,他竟连今年金春的阳光也看不到了。

  幸而,他还有几件轶事在村里流传,也许要永远传下去吧!但愿他到那边去还是象在这面一样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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