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燕巢筑檐下

谪守巴陵郡

又见燕巢筑檐下
  

  又见燕巢筑檐下

  ——郭光明

  

  

  　　

  周未上午，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已近中午，疲惫之中感到饥肠辘辘，于是收拾起办公桌的材料“打道回府”。在回家的路上，边开着车边寻思着吃点什么，忽然想起母亲做的“葱油饼”，于是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调转方向直奔老家。

  虽然时节正是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但一路上我没有看到清绿的禾苗，没有看到叠翠的原野，看到的是人来车往；没有感受“几处早莺争暖树”的诗情，也没有感受到“依然十里杏花红”的画意，感受到的是人来的噪杂，车往的喧嚣，倒是路边的花红柳绿，提醒着我，现在“又是一年春草绿”的季节。

  半个多小时后，我把车停在了我家屋后的大街上。大街上，清冷的大街上我看不到嬉戏的顽童，也难见呓语的老人，偶尔走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忙。只有街的两旁，房子还是原来房子，屋子还是原来屋子，不同的是房前没有了蔽日的浓荫，屋后也没有了繁盛的树，原来那一堵堵颓败了的土墙，如今都修葺翻新的富丽堂皇，只有屋脊的砖，留下了风雨侵蚀的斑驳，房顶的瓦，留下了岁月浸淫的痕迹。

  推开轻巧的老院大门，母亲扎着围裙坐在门洞下，一张小小的方桌上，放着一块大大的案板，案板上放着揉好的北京治疗白癜风较好的医院面团，还有葱花、椒盐、擀面杖。治疗白癜风的最新方法我急忙洗一洗手想拿擀面杖，母亲嫌我碍事让我坐在了她的身旁。

  我问母亲原来熙攘的街道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冷清？母亲笑了：“傻孩子，现在是经济社会了，谁还在家瞎椤着啊？该上学的上学，该打工的打工，不上学也不打工的，也都做起了小生意，就连老年人也不嫌着，没事都去老年活动中心打麻将去了。”

  她告诉我说，到了下午五六点钟以后，我所停车的街上比赶集还热闹，卖啥的都有。我有些疑惑了，“不足千人的小村哪来这么人呀？”母亲又笑了，“怎么没有这么多的人呀？”她指了指门洞里的东西厢房说：“看到没有？原来盛放家私杂物的房屋，现在都住满了人！”

  原来，自从我的老家建起工业区后，外来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租下了每家空闲的房子。我也发现，我家原来空荡荡的院子，现在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拥挤得看不到当年曾经繁茂的那棵古槐树。

  我点上一支烟，一边慢悠悠地抽着，一边看着母亲擀着面。忽然，几声燕啁，一只两翼乌黑、腹部雪白的燕子，嘴里含着一条硕大的虫子，轻盈灵巧地飞进了门洞里。这时我才发现，屋檐下已筑起一只燕子用泥筑成的窝。藏在窝里的几只乳燕，见到老燕子飞来，欢快地在窝里露出了小脑袋，齐张着大嘴巴，唧唧喳喳地向上叫喊着……我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小时候调皮的我，在燕子筑巢时总是千方百计地想法把它赶走，想起了我家翻修房子时它们在古槐树边的徘徊，想起了“谁家新燕啄春泥”的诗，想起了哪里有最好的白癜风医院“似曾相识燕归来”的词，也想起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一缕青葱与面皮相乘的阵阵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里，原来是母亲已经北京看白癜风那家医院最好把油润松软、葱香浓郁的葱油饼端到了我的眼前。我一边品味着一如既往的熟悉、感动与温暖，一边问母亲檐下的燕子住了多长时间，母亲说：“大概二十多天前，两只燕子就开始在咱家飞进飞出的忙碌着，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不，现在已经搭起了小窝。现在再看看这燕窝，再看看这飞来飞去的小燕子，还感觉有些新鲜，感觉有些亲切呢！”

  紧接着，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它们还能在咱家住多长时间。”

  我安慰母亲：“你别犯愁，它们是候鸟，春天来秋天走，今年走了明年还回来。”

  母亲笑了，“这个我懂。燕子怕冷，天冷的时候要到南方去过冬。”

  “那你还犯什么愁呀？”

  母亲看了看屋檐下的燕窝，一只小巧的小燕子正在四处张望。她缓缓地环顾着门洞外高高低低的房屋宅院，带着嗔怪的口气说：“你现在是不是既不读书也不看报啊。这么大的事你也还不知道？”

  我笑了：“呵呵，发生什么大事了？”笑的有些调皮！

  “报纸上说咱们济南要建滨河新区，咱这一带要建成一个以居住和商业为主的综合片区。”

  真没想到母亲若大的年龄，还用上新名词。她无不担忧地说：“恐怕用不了多久，这窝小燕子又要重新再垒一个窝了。”

  我吃着母亲做的葱油饼，望着泥巴垒成的燕窝，听着燕窝里传出的唧唧喳喳，想起母亲为燕子的担忧，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无柰的伤感。伤感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现实中的某些人，他们没有燕子“处世的大智慧”，而是象“老家贼”那样自己不去垒巢，偷偷钻进别人的屋檐下；自己不去搭窝，明目张胆地侵占别人的旧穴；自己不去垒巢搭窝，肆无忌惮地抢占别人的窝。也有的人象一只寒号鸟，得过且过，到了冬天开始悲嚎不止，最后冻死在寒冷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