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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
箫
——陌上冰雷
乐声中,钢琴高贵,小提琴时尚,吉他流行,二胡太俗,还有的太偏,我想箫声是最雅的了。那声音真的很让人销魂。可以高昂,像高山流水;可以婉转,如夜莺的歌声;可以低沉,似泉水呜咽。如果说音乐是一种语言,我想箫声就是那最能表达人心情的词汇。
喜欢箫声,也许不是我与生俱来的,而是因为我这一生中第一次听而且经常听的乐声就是箫声。也选这就是生物里所说的“印随”吧。小时候家穷,其实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穷,连听音乐都觉得是一种奢侈,跟别说腾出钱来买乐器了。可是箫,几乎不用钱就可以得到了。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一些热衷于它的人,就像小说中的武痴爱剑一样,总有点怀疑自己的手工,想方设法买到它才安心。
闲日里,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到处扫荡。碰到粗壮的木瓜树,就每人扳一两根叶柄儿,每根叶柄儿可以做一两个,可是聪明的我们都非常了解自己的水准,留一块备用。弄箫管的时候我们是最专注不过的了。首先,快刀砍掉如伞的叶子,其次度量出7个空的位置,用指甲在上面划个标记,把手指放在划痕上再三试练,看是否手感良好,然后掂量着管长,截好筒管后便进入了最艰难的步骤——穿孔。由于很少刀,我们的刀法相当生硬,一般都只能把洞钻成正方形的,严重影响了音源的启动及音质的圆润,但这不影响我们兴趣。把空弄好了便开始最后的步骤——堵气,这个步骤可以很简单,只要把红色的塑料袋撕开,堵住管子的一头便可以了,这样做的既管既轻便又容易发出声来。那时候,像我们六七岁的孩子,控制一支箫管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当他们看到平时走路最慢玩游戏总喊暂停口号的我居然轻易地吹出声音来,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及看到管子尽头的塑料带时,觉得很漂亮,全都把各自管里的废纸啊,树叶渣啦,还有泥巴什么的弄掉,换成红色塑料袋,有的甚至重做。这样,我们就组成了乱七八糟的音乐大“杂”奏。幸好这箫管都是一次性的(木瓜的叶柄很快会枯萎),不然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每天听到这刺耳的乐声一定会把我们拉出屋子暴打一顿的!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中科重阳节情暖人心
我们喜欢玩吹箫只是凑热闹而已。然而我的哥哥(我们那里管哥哥为阿哥)似乎很热爱它。在家闲着的时候,放牛的时候,收割完稻谷的时候,我总能听到悠扬的箫管声。在漆黑微透着光线的瓦房中,在温顺慢走的的黄牛背,在田边的大石头上,总能看到他嘴边横着箫管的身影。那时候,我以为能吹出这样优美的乐声的,村子里只有阿哥会。可是我万没想到阿美哥(按年龄计算应该叫伯伯,只是我跟他同辈)也会,而且吹得比阿哥更有韵味。那一天,阿哥又坐在天边的石头上吹箫。时值7月中旬,明媚的阳光把四周深山老林照得逼人眼,没有一丝风,蔚蓝的天空挂着如丝质般的几缕白云,除了阿哥的箫声,四周静悄悄的,连平时聒噪的麻雀似乎也远远的做起旁听者来,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老农耕田赶牛的吆喝声。阿美哥正在对面山脚除田埂上的草,末了大声问我们有没有带火和烟筒(我爸一般都会叫我们带这些)。我们说带了,他就微直着腰缓缓地爬下满是野草的小径,走到小溪洗了手走上来。吸完烟,他便问我哥借箫管来吹一下。我满脸是惊奇:“你会吹的?你会吹的?”他笑了笑,就自顾自的吹了起来,深陷眼睛微闭,两颔凹下去的布满皱纹的皮肤也颤颤的鼓起来,八个手指头时快时慢的离孔归位,箫声时而平和,时而激越,像是诉苦,又像是在激烈的反抗。阿哥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我不懂音乐,只是觉得很好听,似乎把我带进广阔的草原,又似乎是充满游戏乐趣的茂密森林,我和伙伴们一起在时尚玩着各种刺激的游戏。吹了一段,他突然停下来说很久没吹过这玩意了。手指很生硬。然后谢谢我们的烟火便走了。
后来,阿哥上了吉他。我也没机会再听箫治白癜风的在北京是否可以买到声了。有时无趣便拿起白色的竖笛按谱吹一两段,有时干脆拿起阿哥送的小螺号没头没脑的吹,再专家介绍下皮肤病治疗医院哪家好没兴趣做那拙劣的木瓜柄箫管。更多的时候,都是忙于干农活去了。现在偶尔在电视上听到那充满哀怨或是激情的箫笛声时,眼前总会浮现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当初对箫管及一切音乐的热情,奔命于生计之中。这就是生活,穷人的生活。无可奈何,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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