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寤生
我叫寤生,是郑国国君掘突之子,当然我这样直呼君父的名讳是大大的失礼,要是被那些看不惯我的人知道了,少不了又是宫廷之上的一次诘问。
寤生这个名字可是大有来头,郑国之人也是无人不晓,但这并没有让我感到荣幸,因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母亲的无情。
我有一个姐姐,名字叫季嬴,生的样貌美丽,充分遗传了出身申国公室的母亲的特点。申国自夏朝开始,向来都是出美女的地方,世代与王室结亲。
既然有了这样一个光听来历就知道很美丽的母亲,想必我也是长得不错了。但是很倒霉的,我甚肖我父,说白了就是像我的父亲,当今郑国国君掘突——一不小心又直呼他的名字了,这让我很无奈。
我父相貌还是不做阐述了,反正国人称赞他的时候从来都是说他的武功,至于其他,自然是一笑而过。他戎马倥偬半生,在这个靠脸吃饭的时代,能硬生生的保住自己的太子位子,顺利地从先王郑桓公手里接过国君之位,当然是个厉害人物,他也是我最为崇拜之人。如果说先祖郑桓公在犬戎之乱发生两年之前就预测到周王室的衰弱而将族群和财产迁移到新郑一带是具有神灵一般的先见之明,那我父十余年金戈铁马,以强大的武力平灭东虢、郐,压迫周王室,夺取十多个成邑的他就是武神一般的人物。
我既然长得像我父亲,那当然是不太讨人喜欢。母亲怀我九月,还没到该出来时候我就在娘胎里等不及了,急冲冲地自己跑了出来,当时我母亲正在睡觉,甚至没有发觉,我跑出来之后没哭没闹只是找奶吃,就一头拱进了母亲的怀里。母亲被惊醒,望着怀里皱巴巴的丑东西吓了一跳,惊慌之下一脚给我蹬到了一边上。
这就是我的名字‘寤生’的由来,因为长得丑,没有人抱,所以取名字也不慎重,母亲甚至厌恶地甩了一下袖子,就不再看我。
母亲是不会喂我吃奶的,听他的宫人说,从我出生之后君夫人就经常夜里做噩梦,应该是被我出生时候的样子吓到了。还好我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姐姐,国都周围也有不少游牧的野人,于是在姐姐的照顾下,我顺利的长大了,因为一直是喝牛羊奶长大,所以无灾无病,长得很健壮。
我出生三年后,我母亲又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名字叫段,当然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他和姐姐季嬴一样,完全继承了申国公室千年不易的俊美容颜,母亲十分喜欢他,整天抱着他不离手。我当然也很喜欢他,虽中科携手共抗白癜风然我并不知道这种喜欢其中有多少的羡慕成分,当时我已经三岁了,想要见见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弟,但是被母亲挡住了,说是怕我吓到小孩子。
我回去就问我的姐姐季嬴:我真的很难看吗?
我的姐姐时年七岁,当时正在刻竹简,听到我的话一愣,像无数次之前曾经做过的那样,她轻柔地摸摸我的头,说道:谁说的?我不觉得啊。
我迷糊说道:可是段很好看啊。
姐姐又笑了,她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得,她说:世上哪有一样的人,即使是孪生兄弟也各有各的性格。你和段不一样,谦谦君子,温文如玉,你就像是一个玉石一样,光滑内敛,时过境迁而光芒不散。段之美,宛如夏日之阳,虽光彩昳丽,但也只得一季之爱。
然后她蹲下里看着我说道:你是注定要成为郑国国君,答应姐姐,做一个君子好吗?
虽然对姐姐的话懵懵懂懂,但对她发自内心的信任还是让我猛点头。
姐姐将她腰上的一块玉解下来送给了我,我一直留着它,即使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放弃。
后来我趁着母亲去宫外巡视的时机,偷偷跑进了她的宫室,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还处在襁褓中的段,确实很讨人喜欢,这从包裹他的华美丝帛都能看出来。把他和我放在一起估计没人会认为我们是亲兄弟。但是段好像并不像母亲说的那样怕我,甚至用他那还没完全伸展开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脸,咯咯笑着,我很高兴,兴冲冲地跑开告诉了姐姐。
二.段
郑国四面皆敌北京看白癜风最权威的医院,周围十数国环绕,郑桓公立国不过二十年,根基不固。我父亲常年在外面征战,讨伐异族,镇浙江白癜风治疗专科医院压叛乱。所以国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公族管理,宫中的事务当然是由国君夫人统筹。
因为她不喜欢我,不让我和她接近,我从小一直住在一个偏僻的宫室里,说是宫室,不如说是大一点的屋舍,也没有宫人侍候。每月的供奉也是稀薄,所以我一般都是到姐姐那里解决吃饭问题,母亲对这个继承了她的漂亮容貌的女儿十分优待,供给更是十倍于我。母亲赏赐东西是万万想不到我的,但是季嬴一有好东西就往我这里送,就这样,我心安理得地吃了好几年的软饭。
和母亲对我的冷漠不同,段倒是和我处的不错,他六七岁的时候喜欢到处跑,一次误闯到我这里来,那问我是谁的怯生生样子让我每次想起来都想笑。
一年到头,国君总有几次会得胜归来,这时候也是我最兴奋的时北京哪家医院治疗白癜风好呢候,父亲在外面征伐总会带回了许多战利品,他也是出了姐姐季嬴之外不会忘了送给我东西的人,赏赐什么的也和段一般无二,不会有一点偏心,为此我那出身申国公室的母亲没少依仗她那显赫的母族来诘问父亲,但都被父亲以长幼有序反驳了回去。
我十岁之前没有经过老师的教导,这在一个伯爵爵位的诸侯国里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关心我这个和庶人没什么区别的郑国公子。父亲是常年在外,既要讨伐不臣,又要兼任周王室的卿士,想必是顾不上我。母亲更是懒得为我心。倒是姐姐季嬴因为这事为我奔走过几次,甚至不惜和母亲有了争执,母亲一气之下断了她半年的供奉,这让我很内疚。她告诉我,必须要找一海南白癜风专科医院个有学识的老师,要学会包括周礼在内的许多知识,一个毫无见识的人是不会成为郑国太子的。
郑国太子?我确实没有想过,那离我太遥远。以我这样一个看着都多余的人怎么能守得住先祖拼搏打下的家国。我也可以自己拜师,但是拜师花费很是不菲,我拿不出来,即使拿的出来,那种级别的老师说出来也会被公室笑话。
最后我就和姐姐一起学习《易经》,她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我从小都是这样认为的。公室的藏书是最多的,但是光看而不加理解是没有用的,作为名义上的国君之子,我还是有借书简的权力的。就这样我读了许多典籍,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和姐姐两个人。
郑国很穷,一个建立没有二十年的诸侯能有什么深厚的底蕴,这从我一个堂堂公子却连拜师的花费都拿不出来的事情中可以看出。连年征战,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