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与鲜花

歇斯底里的微笑

酒瓶与鲜花












<共计1343字>

  

  

  酒瓶与鲜花

  ——林蓦然

  

  

  每年京华姐的祭日，我都会到她的坟前，为她烧点纸钱，放挂鞭。农村的习俗，放鞭能吓跑冤魂恶鬼，让已故的亲人能清静的生活。奶奶说，烧纸钱就像寄了封信，亲人在另一个地方能收到的。我想这只是一个心愿，一份祈福，或是一泼怀念。

  一个人的离开会让很多人怀念，那她多半是生前有很多人爱着的。我不知道谁是最爱京华姐的人，大妈，大爸，还是季哥？大妈是京华姐的妈妈。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那么大妈肯定是最呵护京华姐的。知女莫如父，大爸自然也是最了解京华姐，最疼她的。季哥失去京华姐后，至今未婚，他肯定也是爱她的。

  京华姐去世6年了，每年阴历八月四日是大妈最伤心断肠的日子。女儿活了二十年了，眨眼间连尸体都不全地离开了她。对此，大妈怪京华姐自己大意；怪大爸舍不得钱让女儿多读几年书，那么小就让她出去；怪季哥不该白癜风初期怎么治疗接近她女儿；最后总要怪到自己头上，怪她自己没保护好京华姐。……哭到没力气，瘫倒治疗白癜风的中成药在床上。

  女人的心总归没有男人那么坚强。大妈就只有眼泪来表达她的情感。有时觉得她比婴儿还让人怜惜，婴儿还有哭和笑两种表情，而大妈就只剩一种表情了。

  要说大爸也很可怜。裁缝铺子开了一二十年，当着老板，徒弟都吃什么可治疗白癜风带了几百个了不缺钱却把钱看得真切。京华姐考高中差几分，让他出点钱买个高中，大爸的倔强让人生恨，京华姐是很听话的，应了他的要求去学裁缝。待到手艺成熟了，京华姐恋爱了，这下才发现她像一朵花，开始在她最合适的年龄绽放了。季哥就是这朵花的催化剂。那时她已二十岁，季哥对京华姐很好，他们商量着一起去广州，可大爸就是不同意，说季哥有没家底的人，跟谁也不能跟他。最后京华姐不顾他的反对，跟着二妈，二爸去了广州，二妈二爸以及大妈都是认可季哥的。这是京华姐第一次没听大爸的话，自己做了回主。

  大家大概都认为大爸留着京华姐是在浪费她的青春，自私地想，到时候让京华姐姐他的班，打理裁缝铺子。可能是受到了孤立，最后京华姐跟季哥订婚的时候，他同不同意都一不重要了，因为大家都已作了公证人。

  每年祭日前晚，大爸会拿着酒瓶跑到京华姐的坟前，不知道他 是否在忏悔，一直喝到第二天早上。等他回去了，酒瓶就留在那里。清明扫墓的时候，大妈看到了就把酒瓶砸到一边去，像扔垃圾一样地扔掉，多少还要带着点愤然的情绪。第二年祭日去，还会有个酒瓶留在那儿。

  祭日那天除了酒瓶，我还会看到一束鲜花，花多半是新鲜的菊花，淡淡的忧伤的换色，那时季哥和京华姐爱情的颜色，也是季哥心上忏悔的颜色。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他们的幸福太满了，注定水一样流走。幸福逃走在他们婚期前，季哥太年轻了，京华姐也太年轻了。她侧坐在季哥的摩托车上，幻想着他们最幸福的时刻。京华姐完全沉浸在幻想的喜悦之中。当季哥的摩托车甩下她，卡车迎上前去，一个急刹车，京华姐已躺在卡车后面，她血肉模糊的她兴许还在继续她婚礼的某个梦。

  事后，我们才知道季哥当时是横穿公路，开到一半，发现躲不过迎面来的卡车了。他心一急转了方向，谁知道京华姐却被甩下来。京华姐当时肚子里有季哥三个月大的北京哪家医院治白癜风最好孩子。有人传言季哥是在外面看上了别的女人，故意甩下京华姐的。但出事后他一直没再出去，三十多的他仍未结婚，我想当时大意了，一时不负责任了，可他忏悔了。年年的鲜花不也亮出了他心上的颜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