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九斤老太

挥金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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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的九斤老太

  ——椰风挡不住

  

  

  大抵是因为偏爱或受鲁迅先生作品影响的缘故，我称我的曾祖母刘氏为九斤老太想必是大不敬。然而，在长曾孙心目中，感觉老太和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她没有说过“一代不如一代”以外。

  老太是出生在十九世纪末的人，照例，裹小脚是她的荣耀。她活着的时候，常给我们重孙子们讲她那个时代的故事，说我们家原先人田地多，某某家女人脚裹得小、坐轿子、吃旱烟、看戏 。我记得她常常对我说：“你瞧你娘，好大的脚呵……”那个时候，我们还小，不知道老太说的“粉白脸，糯米牙”是什么意思，更不晓得裹小脚美在哪里。只是对老太的小脚好奇，所以常围在她身边看她缠裹脚布。说实在的，看见老太小小的、弓弓的、尖尖的、白白的小脚，又瞅瞅我们自己的小脚，感觉老太的小脚是怪物，有些怕，总觉得不如自己妈妈的大脚好看。

  听妈妈说，老太三十多岁就守寡，别看她脚小，田地里的农活她样样都会做，一直做到八十岁。我随父母从林场回到老家农村后，老太已经八十多岁了，那时，她已经不做农活。但她闲不住，一大早就起来放鹅，在我的记忆中，老太一直放到九十岁。

  老太是个爱干净的女人，衣服、鞋袜都从防止进入白癜风治疗误区不粘泥。老太爱洗头，我们用香皂洗头，老太用茶籽饼洗头；我们用蛤蜊油搽脸，老太用梿树果子搽脸。老太洗澡也不撵我们出去，她旁若无人地慢慢地洗她的头脚和身子，我们就远远地站在一旁看。觉得老太的皮肤好白好嫩，奶子不大不小，比妈妈的好看。心想老太年轻时一定也是“粉白脸，糯米牙”吧。

  老太没有牙，但最喜欢吃锅巴，我们见她的嘴巴总是在不停地蠕动。老太常给我们讲老奶奶吃小孩的故事，所以一看见老太吃东西嘴巴蠕动的样子，我们就怕，就怕她吃我们。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都不敢去偷老太的锅巴吃。

  老太九十岁以后，视力和听力都不行了，那时，我已在县城中学念书了。我回去的时候，她常常认不出我是谁了。我记得老太是农历七九年腊月二十八夜里去世的，那年没有年三十，那年我正在复习准备高考。那天夜里妈妈感觉老太儿童白癜风为什么发病率比较高的房间一点动静没有，就去看老太。那时，老太已在弥留之际了。妈妈抱着老太的头，要我喊她，我就不停地喊“老太，老太……”可是，老太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嘴角已经吐出白沫。那一次，我看得最清楚，原来老太的嘴竟然是樱桃小口，咽气的时候还那样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老太死的时候我反而不怕她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