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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个“三层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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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9 13:55: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门外有个“三层磡”
  

  门外有个“三层磡”

  ——带雨的云

  

  

  cxsbZz.(196)门外有个“三层磡”

  儿时,我家换过三个住处,最遥远的是七十年前,门外是条小巷,巷子的名字很难听,叫“屙尿巷”。

  因为名字很特别,所以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屋里是什么样子,几个人住,有几间,有没有天井,都全忘了,只记得巷子的名字。

  倒是记得巷子窄窄长长,从巷子口进去还拐个弯才是我家,巷子里静悄悄,很少人来往。

  第二个住处是北山脚下好几家人合住的那栋老屋,有上厅下厅后厅侧厅,上天井下天井后天井侧天井。从入学前开始,到升入中学都住这屋子。但是不记得什么时候从“屙尿巷”搬过来的。

  这老屋的大门口是一条街,街上有个“三层磡”,就是三层石板台阶。小街全是鹅卵石,只有三层台阶是青石板。它几乎是孩子们的“活动中心”,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来“三层磡”玩。谁家的奶奶妈妈叫,便回答:“在三层磡!”

  暖和的日子把饭碗端来“三层磡”吃,虽然是豆角、腌菜,也津津有味。

  二十年后回去,在“三层磡”流连了好一会。周围的屋子没有变化,只是破旧了些,黄土墙上更加坑坑洼洼了,白墙更加斑斑驳驳了。还是鹅卵石的路面,连三层磡的石板也原封不动,只是石板的棱角踩得更圆滑了,石块间的缝隙里长出了更多碧绿的小草。

  我喜欢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如果成了水泥柏油路,两旁是高楼大厦,我就找不回来儿时的回忆了。我甚至想看到三层磡上有我坐过的痕迹,有我敲损过的“伤疤”,有我踩过的脚印。如果有我跌出来的一个坑,我一定是会高兴的。

  没有孩子来这里玩了,路人匆匆的来匆匆而去。和从前一样,鹅卵石路一头通往大街,一头和小溪并行,弯弯曲曲的往北山方向去。

  还是原来的那条小溪,还是流着山上下来的泉水,只是水没有那么清了,不那么好听了,没有小鱼和小虾了,没有人在小溪里洗衣服洗菜了。

  旁边的一大片草坪也还在。草坪是我最喜欢去玩的地方,在草坪上抓蜻蜓,逗蝴蝶,飞纸鹤,采野花野果子……夜里,在草坪上追扑SEO/SEO主管萤火虫。

  “三层磡”本来并没什么看的,就那么几道石板,但我喜欢湖北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它带给了我儿时的快乐回忆。如果有当年的朋友,我还真想在那里坐一会儿,一起回忆童年旧事。

  那年代没有空调电扇,夏日家里闷热,都爱来这里玩,大人也来这里乘凉。风有一阵没一阵的,风停的时候,大人们会“嚯”、“嚯”的呼唤,有时果真能把风呼来。风似乎在小声的回答:“来咯,来咯!别急嘛!”

  携扇月下三层勘,月色朦朦好纳凉;

  燕飞萤舞夜莺啼,凉风为我把扇搧。

  凉风吹在身上清凉清凉,大家愉快的享受着飒飒凉风。孩子们也会学大人,“嚯”、“嚯”的吆喝,有时也能把凉风吆喝来的。没风的时候便扑哧扑哧搧着把大芭蕉扇,有时,又把扇子啪嗒啪嗒扑在自己的腿脚上驱逐蚊子。

  有时在“三层磡”上做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赢的当“爷爷”,输的给“爷爷”捶背。还有人唱着:

  扯咚扯,扯咚扯, 谁赢谁便当爷爷, 输的给爷爷捶背。

  一二三,四五六, 捶得哎哎直叫累, 下次该你给我捶。

  老屋的记忆很多。记得小学二年级的一次儿童节。那时的儿童节是四月四日,正料峭春寒时节。全校同学要交换礼物,是吃的小饼,小糕,花生,果子等,用牛皮纸包个大大的礼包,上面蒙一条红纸。礼包挂在大场一排排的绳子上,红纸上编了号码,然后抽签,每人得一包回来。

  我嚷着家里给我准备好大礼包,几天前就等待这一天,前一个晚上激动得睡不着。平日我夜里不会醒,独这天醒来两次。

  这个晚上天气晴朗,月亮格外明亮,隔扇窗上的窗纸映得雪白,我竟以为是天亮了,一连起床两次,轻轻的穿上新衣服,悄悄的开房门。木门咕嘎一声把哥哥吵醒了。哥哥说,还没天亮呢!一看,果然还没有天亮,雪白的窗户纸上,是月亮的光。

  那时,家里有两台老座钟,一座是奶奶陪嫁来的,一座是妈妈陪嫁来的,要天天拧发条,还要经南京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常拨动钟摆。夜里没有灯,也看不见是几点钟了。

  那钟不准,上学不是迟到便要早到,有时候竟差一个多小时。奶奶做饭从来不看钟,她站在天井边,看看天上的太阳,和地下的影子。做晚饭,则是望望窗外,看看是不是日头偏西了。

  奶奶舍不得用火柴,要哥哥用奶奶的老花眼镜对着太阳,把焦点对准纸煤,待起了烟,纸煤便燃起了烟,“呼嘟”几下,红红的火苗便着了。那要技术的,我“呼嘟”不起来,大概是气不足,奶奶一“呼嘟”,火便着了。没有太阳时,我拿纸煤去邻居家点火,有时邻居家也来我家点火。

  才学会写字时我用铅笔在新裱上毛边纸的房墙上,写了中华民国几年几月几日,印象里是二十九年,那时不用公元。因为是才裱的新纸,挨了骂。

  真想看看自己那时候的“真迹”,可惜全没了,二十年后回去,墙上糊上了新的毛边纸,那些书呀本子呀,也全清掉了,一样能让自己回忆的都没有了。

  仔细想,其实并不是怀念“三层磡”,也不是怀念自己写的字,而是怀念自己,怀念自己的影子,怀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童年。童年只留在记忆里,像电影镜头,模模糊糊的飘荡飞翔,像老照片,淡淡的。不到这把年纪的人不会理解,一定会觉得好笑:那些破烂有什么好怀念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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