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话

挥金如土

   
   
    冷笑话
      
   
    1
    “冬天，半夜三点。
    瑟瑟发抖地坐在电脑前，打着网络游戏，一个人，沉浸在冷漠的虚拟世界里。
    然后，崩溃了。” 小五和我说。
    “为什么呢？”我问。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太冷了吧，我忽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然后就崩溃了”。
    2
    崩溃是什么感觉，我不太清楚。
    记得很久以前，女朋友和我说过一个冷笑话给我听。说是有两只香蕉走在路上，走啊走啊，太阳很大，前面的一只香蕉觉得热了，于是就把衣服给脱了，后面的一只香蕉就摔了一跤。
    我回忆那时候听完笑话的感觉，大概就和小五所说的崩溃差不多。
    “崩溃之后会想到干什么呢？”
    “当然什么也干不了，崩在那里就可以了。”
    3
    我把小五崩溃的事情和小七说了，然后两个人抽空又去看了他一次，小五果然一如他所说的还是崩在那里，继续打游戏。
    从他家出来之后，小七跟我说“这么点专门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屁事都能让他崩溃，也太脆弱了吧，这样的话老子早崩得不要崩了，你看看我，多坚强的泡沫啊，挺过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几乎对所有国事家事天下事普遍麻木，对所有男人女人阴阳人一视同仁，现在还不是好好学治疗白癜风的最新方法习，天天向上。”
    是啊，我们怎么挺过来的呢？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我们崩溃了。
    4
    时光倒流20年。
    那时候我、小五、小七一起上幼儿园。
    第一天开学，在幼儿园大门口，父母送别，小五泪洒大门，死命拽着他妈衣袖不肯放，小七瘫倒在地上不肯进大门，而我被我老爸用一块巧克力给骗了进去。
    第一次上课，小七用石头扔了一个班里最像洋娃娃的女孩子，被老师发现，老师问他
    “小七啊，小石头是哪里来的啊？”
    小七说“是我家门口捡的”
    小五举手，说：“老师，他和我是邻居，我知道他们家门口没有这样的小石头的。”
    老师崩溃。
    小姑娘还在哭。
    我上去亲了她一口，昨天晚上看电视里学的，电视里一亲，女孩子就笑了，果然这个女孩子也笑了，然后小五、小七马上也上去亲他，女孩子看到他们满脸的鼻涕，吓得满院子跑，老师从崩溃中清醒过来，罚我们三个站了一节课。
    下课之后，女孩子分了我们一人一块饼干吃，说是由于她让我们站了一节课。小五、小七笑了，女孩子说以后你们叫我小九吧。
    5
    过了7年。
    上小学了。
    我们四个分在一个班。
    我们四个去翻公园的墙，小七和小五先翻进去，在里面接应我和小九。小九在公园的墙下亲了我一下，我一下子脸红了。
    那时候我们四年级。
    到六年级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发育了，我到现在都怀疑小九早熟，否则怎么会在那么早就知道亲别人。
    我们三个有意疏远了小九，但是一看到其他班级的男生过来看小九，我们还是会对那个家伙怒目而视。
    放学后，我们在场旁边的大树下，一起抽小五从家里偷出来的香烟，小九也抽，我看到小五在那里偷偷看小九有点隆起的胸部，大树底下的阳光很斑驳，小九雪白的脸庞笑得很灿烂。
    6
    又过了七年。
    小七看了古惑仔，老是想当流氓。小五这个时候的烟瘾已经很大了，有两只让人羡慕的焦黄手指，老是伸出来向我们炫耀，尽管我看到过他被老爸发现偷家里香烟追着打的场面。而小九呢，成了校花。我则是成天想着人生的意义，虽然想来想去，老是觉得没意义。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但是已经不同班了。
    我知道小七每天都和小九一起骑车来上学，还给她买早饭，小五呢被班里一个胖妞紧追不舍，说他长得像金城武。而我慢慢留起了长头发，把眼睛蒙了起来，成了近视眼，没有女生理我，因为我内向。
    毕业那天，我们四个聚在一起，喝了酒，小九哭得一塌糊涂，小七说是过几年他就可以当老大，说完就趴下了，小五酒量最差，吐啊吐啊得就睡着了，最后我送小九回的家。路上她反复对我说，我们以后不在一个学校了，有空写信啊，我说知道了，知道了，最多我烧纸给你。
    7
    我写给小九的信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因为我发现自己写成了小说。
    小七追过小九，据说在高中里红了一阵，但很快，没了音讯。
    而小五在高中销声匿迹。直到我念大学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他，才恢复了联系。那几年，他的历史我们一无所知。
    小九在我高二的时候来看过我一次，我很不好意思地走到班级门口，只和她说了几句话，“你们班里的女生很漂亮嘛”。
    “呵呵。”
    “怎么没给我回信啊？”
    “小七和你有没有谈？”我直接问她。
    “我也弄不清楚，就这样吧。”
    “恩。”
    “那你和谁谈了没有啊？”
    “没没，没人看上我。”
    她很黯然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我看着她穿过两边种满梧桐树的小路，有种恍惚的感觉。
    8
    小五继续崩溃在那里。
    电脑屏幕仿佛会一样，让他整个人都定在那里。
    小七依然百毒不侵。
    记得其实那个笑话最早小九也和我说过的，但是她却有另外一种解释版本，她说前面的一只香蕉把衣服故意脱了，然后后面的香蕉很配合地摔倒了。
    所以当我再次从当时的女朋友口中听到这个笑话时，忽然也中科获“聚力共健”品牌影响力有种类似崩溃的感觉。
    一晃很多年，我的小说想再写成信，可是不知道寄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