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对不起

挥金如土

  今天在杂志上看一篇文章《兄弟》，文中可爱的“兄弟”在我眼前渐渐幻化成我弟弟的模样，让我陷入回忆中，很久没有走出来。

  我们家有姐弟四个，两个姐姐，再加上我和弟弟。也许是我和弟弟年龄差得最少，再加上我们邻居中很少有年龄相当的小伙伴，弟弟从小就爱赖在我的身边，玩“洋画”，弹玻璃球，样样都忘不了拉上我，我有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便一口一个“好三姐”，缠得人没有办法，我便开出条件来：“想和我玩，以后放学你得给我扛书包。”（那时，我们在一个学校，都读小学，我比他高一级，妈妈总让我们结伴回家）弟弟这时便犹豫半天，最终抵不住玩的诱惑，不情愿地说：“中呗。（好吧）”

  小时候也常常有吵架的时候，我那时一点不懂得迁让，吵完架恨得咬牙切齿，一连几天都不搭理他。那时我们家住家属院，每家只有一间平房和厨房，住房很紧张。我们家人又多，父母便在离家二十多米的一处空地盖了间小屋，我和弟弟住在里面，一张大桌子隔开两张床。

  有一次，弟弟半夜里吵肚子疼，耳朵疼，我那时正恨着弟弟，很讨厌他，心想我也肚子疼，耳朵疼过，哪会象他这样没出息地哭起来，我没好气地说：“还用叫咱爸妈吗？”“我自己叫。”弟弟一边哭，一边穿衣服，然后下来开门。我坐了起来，弟弟怨艾地说了一句：“你睡呗，还起来干啥？”听了弟弟的话，我竟真的又躺下去了，然而从外面传来的父母的惊慌声中，我意识到弟弟确是疼得很厉害的。我坐起来，忐忑不安，心里说不出地难受和难堪，现在想来，那是一种潜意识的良心责备吧。父母半夜里带弟弟去了医院，回来后天已蒙蒙亮了，父亲带弟弟去了他和母亲的房间，妈妈到我房里来，我已坐起来，妈妈坐在我床边，轻声问：“我们走了，你就没睡着？”我点点头，然后又费力地问：“弟弟……好了吗？”妈妈说：“好了。”停了一会，她又说：“你是姐姐，你弟小，以白癜风早期能够治愈吗后遇见什么事，你要照顾你弟弟……你弟弟把你喊醒了是吧？”我羞愧极了，低下头不说话。妈妈叹了口气，轻轻说：“你弟弟没事了，你再睡会吧，天还早呢。”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和弟弟依然有时在一起玩，有时争吵不断，然而，当我们告别“洋画”，告别弹珠时，突然有那么一天，我记起了童年时这件事，深夜里弟弟独行的那二十多米的路程，变成了缠缠绕绕的铁丝，把我的心束得说不出来的痛。我从没去追问母亲带弟弟去医院的经过，从不肯去了解检查的过程，因为我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和冷漠，它会让我惭愧地体无完肤。

  有一次，母亲和三叔谈话，母亲说：“那次可把我们吓坏了，去晚了，耳朵就聋了。”三叔问：北京中科医院公益抗白无止境“怎么这么厉害？”“他不老实，那次回老家，下河玩水，脏水灌耳朵里了……”

  我知道他们在说那次弟弟的病，妈妈很久没有提到这件事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可此刻，我的内疚又一次占据了脑海。我退出房间，任凭泪水流下，我多么后怕，假如，弟弟那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弥补我的过失呢？

  转眼间，弟弟成了大小伙子了。偶尔和弟弟一同外出，一同归家时，他拎着两个大包在前边走，我的心里便溢满了温暖的感觉。有时，别人会把他错认为我的男友或我的哥哥，我便开心地笑。

  他好象不记得幼时那次去医院的事了，每次看到他灿烂、温暖的笑，就恍惚给我一种隔世之感，这是我的弟弟，我小时很少去关心的弟弟，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现在，姐姐们和我都已上班，中科白癜风暖心公益活动他中专也快毕业了，每次假期相聚时，我们姐弟四人便几年未见似地拥抱在一起。

  有一次，我和妈妈还有弟弟在一起聊天，妈妈说：“你们姐弟感情就是好。”又对弟弟说：“磊子，你可是掉在福窝里了，你瞧你几个姐对你多好，你三姐就不用说了，你从小就离不开她似的，包括你大姐，虽然脾气不好，不过疼起你是真疼你，有时比我对你都好。”弟弟赞同地点点头。

  我却突然又想起小时弟弟边哭边去开门的情景。“不，大姐、二姐对弟弟好，就我对弟弟不好……”我费力地说，泪水开始爬满脸。妈妈以为我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哭的老毛病又犯了，笑着不理我。弟弟很诧异地对我说：“你哪有对我不好了？那时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感觉有话说，有意思。”

  很想问弟弟，“你真的忘了吗？真的忘了在你疼痛在你哭泣时我的无动于衷吗？”但我没有问，我的内疚，我的忏悔永远是我心底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懂得更加去爱护弟弟。

  我擦干泪，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弟弟却很认真地对我说：“三姐，我觉得你太多愁善感了，你都走上社会了还这么脆弱，那怎么行？你呀，得变变性格，得变坚强些北京中科白殿风医院好不好。”那神情仿佛在教育小妹妹。

  回忆总是没有止境的，常常是把自己塞进去怎么也走不出来。在遥远的异乡，在寂寞的夜里，弟弟的声音如此清晰地绕在我的耳边，弟弟的笑脸如此动人地晃在我的眼前。它们让我想起那个哭着去开门的委屈的小男孩，想起那个让我惭愧的晚上。

  弟弟，对不起，让我用关爱去弥补我小时的冷漠吧，让我用真心去铸一条亲情之路吧。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