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中秋月

又奈何。你

难忘那年中秋月
  

  难忘那年中秋月

  ——春天枝

  

  

  　　

  　　

  一年一度秋风爽，中秋节又到了。中秋之夜，一家子搬出凳子、茶几，端来月饼、清茶、饮料，坐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边津津有味地品月饼，一边赏月聊天，笑语风生，其乐融融。

  望着那湛蓝深邃的夜空，一轮秋月水银如泻，暇意缱绻。此时此刻，我的思绪不由渐渐地返回到童年。今生今世，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那年吃那只月饼的情形。想起那只月饼，内心有叙说不出多少苦涩，更有叙说不出的多少辛酸……

  1960年，天灾人祸，我国国民经济建设遇到了最困难时期。当时我刚刚懂事，家里一个月吃不上几顿米饭。粮站每月按人口定量配给的只是红薯干片、木薯干片、黄豆、玉米，每人还有几斤发霉的糙米。由于粮食不够吃，妈妈经常和邻居家属到野外采摘野菜、或者砍下木瓜杆、芭蕉杆，剥出芯来舂细，渗上少量的米浆蒸糕，或是采回野艾舂碎渗入筛过的米糠做馍馍吃，那馍馍没盐没油没糖，好难咽。数月不见半点油花，整天饿得肌肠轱辘。

  当时，爸爸白天上班，妈妈早出晚归做零工，把我们三仔妹扔在家里自己玩。在饥饿中，我不幸患北京中科白殿疯怎么样病了。起初父母不注意，后来是邻居看见我浑身浮肿，肤色发黄，才对我父母说：

  “你们的儿子病得不轻啊，明天别去做工了，快送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次日，妈妈匆匆忙忙带上家中辛辛苦苦积攒的100多元钱上柳州医院去了。待医生对我检查完毕，当即将一张无情的病危通知单交给妈妈手中。母亲看罢，可把她吓慌了。当时我年幼无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地狱门口边。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病情才缓缓有所好转。住院期间，我爸先后来探望我几次。妈妈说，那都是医生先后三次给我下了病危通知单后，爸爸从百忙工作中赶来医院北京白癜风医院的地址的。住院两个月，我好几次差点儿就到阎罗王那里报到去了。

  那次住院，日子过得好清苦啊！妈妈告诉我，我卧床数十天，一直没吃过一片猪肉鸡肉、蛋类什么的。每天三餐只供应二两发霉的糙米饭，和一碟空心菜，油没油，盐没盐，如猪食一般。当时吃的空心菜，不是如今的菜苗，而是菜农连根带籽一起拔出来剁碎晒干，医院食堂煮一大锅，就像熬猪饲料那般。餐餐吃这菜，如果到了今天，恐怕拿来喂猪，猪吃上几顿，也会把猪槽拱翻呢。

  营养跟不上，我瘦得皮包骨，医生来打针，在屁股上差点找不到一点肌肉扎针。没法子，妈妈上街去想买些东西给我吃。可是，那时候全国上下、城镇乡村，饿殍四野，商店食品匮乏。有一家饮食店每天早上只蒸几笼玉米糕，排队购买的人群如长龙一般。每回好不容易快轮到妈妈了，却又卖完了。妈妈每每空手回来，坐在我身旁不停地哀声叹气。

  中秋节到了。医院不知从哪儿弄回一些月饼，打算给住院的患者每人限额买一只，每只月饼2角钱外，还要凭1两粮票购买。护士推着装月饼的手轮车向一间间病房走去。

  妈妈掏尽口袋，怎么也掏不出半两粮票来。妈妈央求道：“护士，可怜可怜我孩子吧，我能不能用5角钱代替粮票，让我孩子赏赏这月饼啊！”

  护士摇摇头，她说她不敢作主，这是上头领导规定的。

  望着那一车月饼，我馋得口水都流了，我不停地咽口水，当护士把月饼车推出病房门外，我忍不根治白癜风什么方法好住哭了。妈妈抱着我的头，我感觉到我的脸上也滴落下了妈妈的泪水。

  在那困难时期，全国几乎所有商品都实行限额凭票购买。像什么豆腐票啊、布票啊、油票啊、烟票啊、糖票啊、肥皂票啊……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如今，这些票证已经变成了宝贵的收藏品。可是那时候，各种票证就是老大，钞票只是老二，有钱没票证照样当孙子。

  结果，那护士把一车月饼转了一圈病房，几乎原封不动地又转回来了。所有住院的患者身上那带有粮票呢？当时每月才供应几斤大米，糊口都不够，那还有余粮啊。

  望着病人那一双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护士和全体医生不由涌上一股恻隐之心，决定取消粮票，每只5角钱优惠供应给病人。那天晚上，我慢慢地吃月饼，妈妈在旁边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的情感。

  “妈，你也吃一点吧，好好吃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月饼！”我小心奕奕地掰下一小块月饼递给她。我看见有一丁点儿饼屑掉在床铺上，就用手拣起来放进嘴里。

  妈妈把手推回来，说：“你吃吧，今天是你们病人的节日啊。你好好过节，嗯！”她脸上勉强地露出了一丝许久未见的笑意。

  岁月悠悠，如白驹过隙。如今中秋节，赏月饼只是很平常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了。然而，每年中秋节，我总是忘不了妈妈那年说的那句如泉的话语。童梦依稀，但是那年住院吃的那块月饼的情景，依然如刀一般深深地刻入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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