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上八碗老酒

挥金如土

毕业了，上八碗老酒
  

  毕业了，上八碗老酒

  ——荷塘风月

  

  

  一

  黄昏时分从考场走出来，背着沉重的电脑，手袋满满的书籍和考试资料。同学都快速地离开了，我在场边的一处休闲椅子坐下。冬风正恶，脚已冻僵，我还是坐上一个小时再走。

  背后的寝室楼一片喧闹声，同学们多在收拾东西，又邀三约四，呼唤聚餐。场上人影匆匆，不一样的表情，有的像这冬天的天色，有的泛起春天的新彩。到这所学院来的人的目的太多，文凭，婚外恋，生活调节，文学，管谁是怎样的来由，知道自己就行。

  我的衷心不变：为的是艺术，也为人生。

  六年半工半读的生活，终于告以段落了。六年一梦！但还是曲折地实现了，谢谢。

  谢谢苦难的落幕和开幕！

  毕业了，上八碗老酒！

  这第一碗老酒，我倾洒在高原的黄土地上，告慰九泉下的老爸。

  老爸，你的儿子毕业了。

  从我读中专起，你就没少辛苦，东奔西走，这月南，下月北，为的，就是挣学费。读完中专，我能打工之后，还没能让你过舒坦日子，我又旋及奔进大学。虽然，这次我不要你承担什么，但你承担了更多的担心。所以从我放弃加油站的工作之后，从我在社会上像无梗的漂萍的那时起，我已经对你隐瞒了很多在外的事实和真相。

  我还读不到两年，你就病倒了。你还是老了。这时我开始恐慌，我是个不孝的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狗屁理想，对家人却照顾不力。想到这就拼命一般地工作，除了学费，生活花费，还要找到你的医药费，营养费。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你的病太重，医学无能为力。没能让你过上舒坦日子，也不知我的女朋友长的什么样，是你走后我常常有的恨悔。

  赵家的男儿都是条汉子，我的骨头里继承了你的坚硬。在不断得到的时候，我也不断的失去。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读，选择让你过上几年舒服的日子。路早早选择，没法回去，走到今天，最想告诉的，最先想告诉的，是你。

  天冷了，请加件寒衣。我会好好的走下去。

  　　

  二

  给我磨难重重的青春，斟上一碗老酒。

  如果要怪罪青春的艰难，那么，我少年时不该去读高尔基的《我的大学》，也不该欣赏《红与黑》里的于连。

  或许，这条路是走对了，四年前我这样想。放弃还算轻闲的工作，追逐自己的理想，当面对纷至沓来的压力，困难时，我想，我已没有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走不到头，我就注定迷失在人生的黑夜里。

  二年前，我又一次动摇过，放弃过，不想再坚持。我的肩不够坚强，腰不够有力，已经快要扛不下去。而我能说放就放下么？不！身后还有亲人。那一双双失望的眼神，会让我在放下之后，彻彻底底地后悔，痛惜。

  就这样走了过来。当阅尽风雨，胸膛已习惯堆满沙砾。灼热也好，冰凉也罢，我渐渐知道，哪怕我不能动弹一步，也要将我的目光四处放牧，寻找生命的水源和草地。

  我“的的”的马蹄响了起来，从山间白癜风遗传规律的小路上，到乡村的公路上，到高速公路上，到城里平展的大理石路上，一路的足音，尽数被我收藏。这段路走完了，看看自己的付出，淡淡一笑，这付出还是值得的。人生经历里的这段路，留待空闲时，着一杯茶，慢慢回味。

  那些饱受风雨洗礼的日子啊，是多么的值得我去记忆。

  　　

  三

  给我晦暗的青春，苦涩的爱情，济南白癜风医院斟上一碗。

  早晨匆匆忙忙地赶去公司，黄昏忙忙碌碌地赶往学校，夜晚又披星戴月地赶回住处。这一路，太匆匆！

  也曾想，在某个周六的夜晚带份报纸，到屋顶坐坐。喝上一听啤酒，看看远处人家，看看山那边燃烧的篝火，看看飞机从天空闪着好看的灯过过往往。这样的夜晚并不多，我一个人也没这么多的雅兴。

  我不知道书上说的秀发是否有撩鼻的味道；也不知道相爱的甜蜜是否真的可以让人飞起来；不知两个人手牵手平静地走在林阴浓密的路上，是否真能从蟋蟀的叫声里分辨出对方心跳的声音；更不知道有个人关心牵挂后，自己的生活又变成什么样子。

  匆匆，又匆匆，我伸出去的手什么也没有握住。

  我已习惯在周六把房间整理收拾干净，衣服一经换下次日前必定会洗。心情不好了约上兄弟喝上两杯，做完作业后往床上一躺就是我的周末。或者书店一坐就是数小时，没有牵挂，也习惯了没有关心。

  这就是郁达夫说的，这是槁木的青春，死灰的青春。

  伸出去的手被现实抽痛，就养成了手揣在兜里的习惯。暗暗想，是否找个先生算算生辰八字，又苦笑，难不成真要信这个！没有爱情的时候，被孤单，寂寞压迫着，被两人世界的甜蜜诱惑着，形成了生命之重。一旦进入恋爱，又将为情感的归属，憧憬中的未来束缚着，还是承受这生命之重。又如围城现象：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挤进去。而一旦失去了这份生命之重，人又缥缈无依起来，形如行尸走肉，同样不能承受生命之轻。

  孤独，了青春这杯美酒。忙碌，偷喝了爱情这碗病人的稀粥。

  　　

  四

  这一碗，敬那些一路相伴着走来的同学，朋友。

  在你们面前，我曾真切地表露出失意与落魄，曾真实地醉过，曾开心地笑过，曾握着你们的手走过，曾在你们的安慰下宽心过，在你们的帮助中释怀过，我经受住风雨的洗礼，得益于你们的真诚相待。

  我失意落魄时，是你们用你们内心深处的故事，唤起我对明天的信心。我风雨飘摇时，是你们用温暖将我团团围住，让我如在港湾般得以恬静。在我举杯狂饮之后，是你们为我在玉屏竹笛上为我贴好笛膜，让我醉后来一曲《春到湘江》或者《彩云追月》。握着你们的手，记着你们的笑脸，我知道自己这几年自己不是什么都没有。这朋友，就像六月梧桐树下习习的凉风，洗去你工作的疲惫，也捎走你的烦忧。多个朋友就如多了一棵荫凉的梧桐树，朋友的心是树下那把摇摇椅，在你感到累时悠哉一下。

  现在，你们在忙着打理行李，忙着车票，这个城市已经留不住你们。而我的心里，记下了共同学习生活的华彩。

  再来一碗老酒吧，让老酒把感情升腾起来，把那颗心燃烧起来。祝福你们在人生路上不寂寞，欢笑常伴；人生的攀登路上，记得我们的手曾紧紧相握。

  抽空回学校来看看，抽空来聚聚，抽空想想我。再满上一杯：一路顺风！

  　　

  五

  未来的路很长，把老酒斟上！

  或许我需要醉着走上明天的路。不是需要武松上景阳岗的那份胆气，而是需要半醉半醒。那样，漫漫长路会好走些。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也不过是逼我练就一招“醉跌岳阳楼”，这就是人们说的经得起摔打。

  我是向往着北方，不去那里，人生已停止不前。我是山西白癜风医院能不能享受医保该奋力到北方去，去把那另一个梦实现。又是六年么？我不得而知。

  生活，我要；我更要人生。

  明天我会走得更小心些，这路是越走越难走。我不能停下脚步，我远远地离着我的疆土。毕业了，人生的黄金十年来到，我已做好砍柴十年的准备。

  十年，我已经可以说是老了。

  十年后就一定有成绩么？十年后就一定幸福么？我不敢说。我只知道，不砍柴，十年后肯定没柴烧；砍了十年烧不成，我和它们遗之在草泽。

  混十年也是老，砍柴十年也是老，态度而已，选择而已。

  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雄心志四海，万里望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