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苞谷棒_0

深巷透光

   
   
    一根苞谷棒
      
   
    一根苞谷棒
    　　
    秋风萧萧，阴雨绵绵。古老的原始森林在茫茫的雨幕中，显得异常诡异神秘。
    　　
    由于天气原因，这两天游人稀少。又时逢周末，所以成名终于盼到了一个少有的清闲机会。喂完猪，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习惯性地黑木耳煲红枣是不是治疗白癜风的良药从抽屉里摸出日记本，却带出一张纸来。
    　　
    全班50个同学，成名略扫了一遍，发现成绩单上第32行，赫然印着谁了解白癜风医院哈尔滨哪家好自己的名字。心里微微掠过一丝莫名的感觉。这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但近来，每当从那副新来的眼镜折射出的光扫过他时，成名就会有这种感觉。
    　　
    “你完全有能力拿第2名、第3名的。你呢，多少名？32名！……”成名耳边响着他的话，嘴里却嘟哝着，他是开玩笑的吧。记得只有小学一年级，也可能是三年级或者是四年级时，成名才得过全班第3名。想起来就有一种沧桑感，用成语说，叫做恍如隔世吧。
    　　
    没过多地想这些，成名翻开日记，看见昨天那页开头写着“9月8日 星期五 小雨”。略微浏览了一遍，看见有这样一段：“不要自以为是教生物的，你就了解所有的物种！就能搞清楚每一物种的进化过程！……你凭啥不相信王老师？”
    　　
    看着看着，他不由想起王老师当众讲述那段经历时激动的神态；想到只有自己才看见过的，她私下回想起来时那种跳动的眼神，以及她完全沉进回忆时的那种怔怔的痴态。凡此种种，都让成名完全相信王老师的话。这倒不是因为自己和她之间的亲密关系。他完全相信王老师所见，正是自己十年来苦苦追寻的东西。这也正证明了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她的描述和他自己在梦中无数次梦见的东西，有多少惊人的相似之处啊！
    　　
    一想到这些，成名的血就开始沸腾了。拿着本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下意识里，他指甲渐渐掐进了纸张。但同时，他又想起了从那副新来的眼镜后射来的，令他浑身上下不自在的目光；想起那眼镜提起王老师讲述那次遇奇经历时，嘴角泛起的一丝凉嗖嗖的笑意；想起在只剩他两人的办公室里，指着成绩单上第32行，将桌子敲得咚咚响的那只手；想起最近经常在耳边回荡的第2名第3名……
    　　
    “砰”的一声，风把窗子吹开了。一阵凉意袭上身来。成名迎风摇了摇头，从床边站起，走到窗前，望着对面巍峨的大山，伸直胳膊，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时，碰掉了本书。他低头一看，书翻开的那页，是一个灵长类动物的头骨构造图。最醒目的就要数那张开合度很大的嘴：牙齿、牙槽。他捡起书，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原处。坐回床沿，本想写点什么，但脑子里很乱，难以下笔，不由地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在成绩单上，眼前浮现出一副眼镜。成名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全身收拾利落，背个包，锁上门就出去了。
    　　
    今天虽是星期六，可妈还是坚持要加班。唉，想到这，成名心里竟了一种负罪感。爸死的早，这些年来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靠妈一个人打理。吃的苦受的累也只有自己知道。又想到自己小时候，成绩本来很好，但自从随着妈北京协和医院治疗白癜风怎么样工作的调动，来到这深山老林。自己就迷上了那个人人猜测、谈论不休的东西。几年来，自己越迷越深，，为此查阅的书籍、图片、文字资料无数。弄得现在……32名。母亲虽未当面责备自己，但暗地里肯定伤透了心。
    　　
    想着想着，不觉间，就来到了王老师遇奇的那条山路，成名顺着路向林子深处爬去。林密路滑，一路上他没少吃苦头。可让他兴奋不已的是，在他爬了两个钟头后，竟在一个草丛中找到一种很少见的足迹。一个个清晰的脚印，散乱地分布着。他顾不上疲倦，忙顺着足印继续寻觅。又发现了一株折断的小树。从断痕和断折的位置来看，不像是被野猪或熊等动物撞断或折断的。倒和人折树枝的手法非常相似。
    　　
    最让成名激动的是，他循迹来到一个林间开阔地，在草中找到一根苞谷棒。这是一根被啃得一粒不剩的苞谷棒。成名拿着它，翻来倒去地看了半天，兴奋地差点儿叫出来。这根苞谷棒被吃得非常干净，连棒稍一些还未成熟的瘪粒都啃光了。有些地方是一般动物甚至猴子的牙齿都很难够着的。除非它的牙齿构造跟人类的相同或非常相似。而且从留在棒上的齿痕和牙槽的痕迹看来，也确实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由于太兴奋，加上天色渐晚，下山时成名也没怎么看清路，连滚带爬回到家。来到自己的小屋，迫不及待地放下包。他就从书架上抱过来厚厚一摞书。最上面的就是有头骨构造图的那本。他手里捧着那根玉米棒，对着图，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
    　　
    大约晚上十一点半，成名听见妈第四次催他睡的声音。他嘴里答应着，手中的笔可没停。心里也不住地催自己，抓紧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教师节了。他准备了一份非常丰厚的礼物献给老师。特别是戴眼镜的新班主任，和语文老师王老师。
    　　
    他自信凭自己这几年对这方面的研究名为代价，值！但一想到王老师，他马上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是太不孝了。他决定明天就去告诉眼镜，32名变第2名3名，并不难。嘿嘿。
    　　
    不知到没到十二点，成名写着写着就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自从父亲去世，好多年来都没在他脸上出现了的笑意。
    　　
    许是他在梦里还在叫，王老师……不，应该是，妈，我找到了一根它吃过的苞谷棒……
    　　
    也可能是他梦见，班主任在讲坛上，扶了扶眼镜说，自然界的生物是多种多样的，现在人类还不可
    能完全了解每一种生物。就像我们这神农架，到底有没有野人，还是个未知之数。但我们不能因为
    我们暂时还不了解、认识这种生物，就断然地否定它的存在……
    　　
    抑或是，他在梦中，正站在一个领奖台上，点名刚好到他：第3名李成名……不是小学三年级，而是高中三年级。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