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的悲剧

同一块石

A君的悲剧
  

  A君的悲剧

  ——燕子

  

  

  刚听说A君死亡的那会儿正值高二开学。说起来我跟这人从未说过一句话，他也只在班上呆了一学期。可以说，他的死其实对我而言毫无影响。尽管如此，我仍是默然了好一会——毕竟，这是同龄人中传来的第一个死亡的消息，而且，他不是病死，还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这令我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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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君个头有一米八，人其实还算是长得师气的那种。就是眉宇间始终抹不去一股吊儿郎当的神气。那时候，胆小的我对于这种人从来是不敢问津的，加上他是坐最后一排，因而我不受影响。

  A君是班上的的确确放荡不羁的一号人物，极不受制于人。甚至有时候我怀疑他是否某组织一分子。因为上课期间不时有不明身份的人来找他。有时一个，有时三五个。他也从来不跟老师打声招呼，拉了门径直走了出去。老师怒过几回，也向班主任反映过几回，但时间一长，也就无可奈何，随他去罢了。

  A君身上处处透着一股流味儿，拿当时领导的话来讲就是如此，开学头一天班主任才宣布了十大纪律五大戒条，第二天他就叼了烟进教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了领座还慷慨递上一支，吓得一些胆小的连连摆手。他也不强求，拍拍人家的肩膀走了开去。

  A君喜欢高歌。上课铃对他而言无疑是音乐享受的宣言。好些时候，他听着听着就要哼出声来。老师恨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以至好几次大吼其名冲下讲台令他站起来。他也不会为难老师，乖乖站起来，扬起比老师高出半个头的脑袋和老师对峙。每每这时候，教室里总一股剑拔驽张的气氛。不过还好，我从未见他和老师动过武。甚至让老师揪了耳朵，煽了巴掌，缴了白殿疯早期图片都有哪些耳机，也只是怒目而视，狠憋着不发一语。不过下课后，他一定不会忘记溜进办公室跟老师要耳机。也因为如此，许多不认识他的老师都知道他的大名了。

  高一生活节奏不是很紧，每个周一、周二晚都有半小时的读报时间。而大多数教室传出来的都是歌声。这个黄金时间，也是A君最得意的时间。他总会提前半小时来到教室，将他要教的歌工工整整抄在黑板上，调好此法终可受其身录音机，又再三叮嘱同学不能动了他的东西，再走了出去。尽管，他并不是文娱委员。

  说实话，A君教歌的技能还是不差的，这时他的耐心也出奇的好。每一次课下来，大多数同学都能轻松自如地唱出他教的歌。也因为这样，我对他还算有几分好感。

  临近期末的时候，A君因打架让学校记了一过，听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介于平日的嚣张，学校又请来了父母协助教育。这时我才知道，他有一个教初中且是优秀教师的妈妈，爸爸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感到万分的不解：这样的家庭，怎地会铸就他这样的性格？然而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学校也就没对他作出多的举动，我更没有时间多想。

  第二期开学没见着A君，听说是不读了。后来倒也见着几次，还见他跟班上同学一起打了一场球，还到班上转了转。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然而高二一开学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令我不大不小震惊了一下。原因说是在部队恶习不改，飞横拔扈，让忍无可忍的老兵活活打死了。他父亲去领尸的时候，几乎不相信那裹在席子里全身青紫乌黑，脸上血肉模糊的人就是他的儿子。没有一个人对儿子说一句遗憾的话，他也不敢声张一声：当初部队招人的时候，儿子的身体就是不过关的。还是仗着他的本事，将儿子硬塞了进去，原想着让他收捻些，谁想……其实这传闻是否属实我不得知，只是这事就这么平息了，一个生命也就这样完结了是真的。

  我默然了许久。写下这些文字，我的心是沉重的。我只愿青年学生中不要再出现他这样的人物，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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