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流年
——风尘飘零
二十五年前,当为母亲接生的刘妈大喊一声“恭喜是个小子”的时候,我父母的命运就开始发生改变了。
在我之上还有两个姐姐,我出生时大姐十二,二姐九岁。我的家庭是个带有严重封建愚昧思想的家庭,在我出生之前母亲曾饱受奶奶的打骂,因为我父亲是家里的独苗,奶奶特别想要个孙子,但母亲的前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在当时生女孩被看成是一种罪过,这罪过往往全有女人来承担。
当母亲生下大姐的时候奶奶就对母亲产生了怨恨,常常破口大骂母亲,等母亲生下二姐后奶奶给母亲的已经不只是大骂,动不动就会对母亲大大出手,在奶奶面前我的父亲是没有资格保护母亲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奶奶在母亲身上留下一道道的鞭痕,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我母亲生了两个女孩!
当母亲听到刘妈的那一声大喊后她因该是高兴的,毕竟我的出生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希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算尽到到了做人媳做人妻的职责。母亲知道,我,将改变她的生活甚至一切!
确实,我的出世确实改变了她一切。
首先奶奶破天荒地开始照顾母亲了,在生前两个姐姐的时候除了父亲外是没有人照顾母亲的,母亲生二姐的时候父亲正在外面赶年集卖菜,他想挣点前给母亲月子用,白天只留母亲一个人在家,在母亲生下二姐第二天她便下床劳作,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河里提水,等母亲把水提到家已经全身是汗,倒在床上昏迷了半天才醒过来,这一累给母亲留下了一身的病,到现在母亲还有腰腿疼的后遗症。
奶奶给母亲提来了鸡蛋等在当时算是贵点的补品,也给我带来了崭新的小衣服,这些在我出生前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也是母亲连想都不敢想的,母亲看着这一切,她哭了,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哭。
那时候计划生育小分队已经开始活动,特别是在农村他们的权利几乎可以盖过一切,我出生三天后父亲就被小分队带走了,母亲抱着我跟着爷爷奶奶去队里找父亲,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父亲的一条腿被打断了。
三千元的超生罚款几乎让爷爷奶奶、父母他们倾家荡产,房子也卖了,我们一家人在自留地的小草棚里依靠稀的透明粥度过了最艰难的两年。父亲的腿因为没有钱医治,父亲成了残废。
母亲常常提起那些日子,她常说“你是我们用三千元钱加你爹的一条腿换来的”。虽然这样,母亲依然感觉这对他们来讲已经很值了,三千元加一条腿换个儿子他们心甘情愿。我知道,这所有的事情的发生都是那个愚昧与当时带有野性的时代造成的,但我依旧感激我的父母,是他们给了我这次宝贵的生命。
虽然我是个男孩但母亲从来都不溺爱我,在母亲的眼里孩子都是一样的,都是她身上的肉,都该被疼爱,有什么好东西母亲总是自己舍不得吃,除了给我外,她绝对会给两个姐姐留一份。
我大姐和二姐对我这个小弟弟更是疼爱有佳,我很小的时候总是大姐背着我,一背就是五年,是她教会了我走路,也是她教会了我说第一个字——“姐”。两个姐姐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带回些好玩或好吃的东西,有时候是几只蚂蚱、几只蝈蝈,有时候是一只小野兔、几个可爱的小斑鸠,有时候是一只鲜玉米或者一个通红西红柿,我总是盼着她们出门,但只她们要一走出门我就立刻又盼着她们能快点回来。我喜欢和两个姐姐在一起,与她们在一起总有听不完的故事,总有唱不完的儿歌和无尽的新奇东西。
我六岁的时候,大姐在打草时为了给我抓几条小鱼滑入河里溺水死了,我看着他们把姐姐从水里捞出来,抬到家里,我白癜风可以治愈吓的呜呜大哭,母亲只是坐在大姐的身旁为她梳理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们要把大姐抬走的时候母亲突然哭了起来,母亲哭了三天,从那以后母亲的左眼就再也看不到东西了。
在大姐走后的一段日子里,我经常问母亲和二姐“大姐呢?我想大姐了”每当我听到这样问母亲和二姐都会流泪,渐渐地我不再问,懂事后我知道大姐走了,永远的走了,她再也不会给我带回好玩和好吃的东西了,她再也不能给我讲故事给我唱儿歌了,她也再不能背我了。我经常想起我的大姐,我真的很怀念她。
大姐走后,照看我的任务全部落在了二姐身上。家里的衣服都是姐姐洗,直到我中学后姐姐还经常带着我的小外甥去我的宿舍给我洗衣服。我上小学后二姐每天送我上学,放学后准时在学校门口等我接我回家,她一直这样接送我到她出嫁。
我的两个姐姐都没有上过一天学,但在我心里,我的两个姐姐要比许多拿到硕士博士学位的学者有更好的心灵,知识虽然能让人不再愚昧,但有时会让人圆滑与堕落,对于我的两个姐姐,在她们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圆滑,更不会有堕落,她们有的只是天生的质朴与勤劳。
父亲一条腿行动不便,母亲的眼睛也不好,二姐出嫁后家里的许多活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每天早起把家里的禽畜喂一遍,提满一大缸水,做完这些后母亲早已为我做好了饭,早饭很简单,咸菜稀饭加煎饼,午饭也是这些,晚饭还是这些,每天都是这样。我下午放学后就去地里打禽畜第二天吃的草,天天如此,农忙时我会请几天假在家里帮忙,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健康劳动力。
这种艰难的生活让我感觉到无论什么朝代,无论何时何地,在这个世界上最艰辛的永远都是穷人,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顽强的生活,虽然上帝把我安排在了一个贫困的家庭里,但上帝对我还算不薄,至少她给了我一对善良的父母还有两位可爱可亲的好姐姐。
经常看都有人花几十万买包小姐,花几十万吃大餐或者一夜掉几家工厂……那些人都是寄生虫般的东西,其实我从不把自己划在他们的类别里,失去良知与人性的人已经不再是人,在他们大把挥霍的同时他们忘记了在许多贫困的土地上正有人挣扎在饥饿线上,我深知道,在他们的意念里,他们宁肯将钱烧掉也不想拿来救济与己无干的人!
每当看到某人为谁徇情,某人因打击而死……我都看不起他们,总感觉那种死亡是对生命的讽刺,他们把本来神圣的生命贬低的如野草,他们让本来顽强坚韧的生命变得脆弱不堪!那种死亡是对他们自身的侮辱,那是对父母,特别是母亲的亵渎!假若你从贫穷家庭里长大,你会知道什么最重要,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艰辛与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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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如同一种挣扎,或许就是这种挣扎指引了我前进的道路,改变着我与父母的命运!
我母亲常说,她生活的改变是从我出生开始的,到现在一直在改变着。
虽然我的学习时间常被家里的劳作弄的支离破碎,但我的学业并没有因此而荒废掉,恰恰相反,我以全级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高中,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我上大学的学费是父亲拄着拐棍赶集卖菜的钱和他卖了家里的禽畜攒下的钱,还有母亲几次卖血存起来的钱,这是后来我无意间看到母亲的卖血单后才知道的,那七张卖血单如同七根钉子,深深扎在我的心里,让我时时感到痛楚,而那痛楚的背后就我所拥有的最白癜风皮肤防治宝贵财富——最伟大的母爱。
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正好还差半年满十九岁!
这十八个年头里,我们一家人的每一天都过的艰辛而忙碌,我的母亲的生活并未因我的出现而变得好起来,正是由于我的出现他们才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更深的困境。我的母亲曾对我说,有位算卦很准的先生给她算过,她会有一个儿子,并且这个儿子会给她带来福气。
母亲一直深信那个算卦先生的预言,她相信我一定会让她的一切改变。从我出生的第青少年白癜风防治援助项目一天起我就成了她最大的希望。
我一直在努力着,为了实现那个算命先生的预言而努力,更为了实现母亲那个美好心愿。
我这二十五岁的流年啊,在苍茫的时空里你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瞬,但你却让一个贫穷的家庭饱受了多少风雨呢!二十五岁,你让许多人到来也让许多人离去,你让一个希望诞生,让一位母亲实现了一个预言。
二十五年的痛苦是漫长的,但经历后回首间它只是一刹那,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而昨日却清晰如初。如今的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车、房和工厂,我的父母已经离开了田地,现在,我的母亲常常说起那个算命先生,说他算的真准。
二十五年前,当为母亲接生的刘妈大喊一声“恭喜是个小子”的时候,我父母的命运就开始发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一定还会继续改变,我将不再让他们看到痛苦,明天一切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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