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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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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11-23 10:48: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人非
      
   
    众生如花。
    花开花落人去留,一个大轮盘不断旋转,我们在头晕目眩里总想抓住静止的东西,于是向远方伸出手去   难道,可以延续的只有记忆。
      
      
      
    “你今年多大?”
    “十二。”
    自十二岁至今,再没有人问我的年龄。其实我应该二十七了。
    我从十二岁开始旅行,或者说流浪。
    我走路出奇地快,就这么走过了许多地方。然而,这十五年我活得很模糊。
    记忆还是十二岁以前最清晰:
    那时,我住在一幢很旧的房子里。“它旧得不知该往哪边倒,所以它没倒。”
    我们   窗外的一棵树把所有光线都遮住了,虽然,它没有叶子,从来没有。
    我固执地认为是那甘露聚糖肽注射液说明书患者要多了解棵树阻挡了阳光。否则,为什么任窗外艳阳高照,这屋子却永远像得了自闭症似的兀自阴暗着?开窗都没用。
    不仅是阴郁。
    屋里的空气冷而潮,如冬夜一只不甘的泪眼。
    这里曾经最有生气的东西就是墙角的那只蜘蛛,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活蜘蛛。它常常从网上下来,自墙的一端爬到另一端,舒展一下筋骨。不过后来它就不再爬了。
    它变成了硬币大小的一滩肉糊,也是在墙上。
       不是我不爱它。
    用坚硬的东西撞击另一件坚硬的东西是一种快感,只是它恰巧在中间?
    我知道它死得冤枉。
    那天,在我面对它模糊的尸体开始忏悔之前,有人揪住我的头发,兜脸一记耳光。于是,我的头,说精确一些,是额角,成了最后砸在那可怜蜘蛛上的东西。
    那个人说我把他吵醒了。
    我说:“爸……”。
    妈妈缩着脖子看着我,用那双颤抖的眼睛,大到空旷的眼睛,躲在凌乱枯黄的头发后面的眼睛。
    我对她笑一下。
    许多次,她在我微笑之后落下泪来。一行半眼泪,结局如她的唇一样:由沉默走向干涸。
    她是个安静而脆弱的人,本身就是一滴无声而透明的泪。所以,每次都是爸爸孤独地暴怒着。
    每次,我都向窗外转过脸去。
    我不相信谁会对什么感到习惯,只是有一天,不再敏感。麻木而已。
    没有哪一道伤不会留下痕迹。这道理在窗棂上演绎得太过直白   据说,这间房几易其主,我们搬来之前,它已空了好久。
    它有一个角落被重新粉刷过。我偷偷剥下一块墙皮,里面是红褐色的,再用指甲往下刮:啊,这红褐色竟浸得这么深。
    是咖啡?巧克力酱?
    或者。
      
      
      
    那夜很吵。
    客厅里的灯光紧张地摇晃,连卧室也溅满嘶喊的声音,许多物体一起跌落的声音。
    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扑进客厅:“爸,妈……”
    爸妈竟在争一把斧头。
    “走!快跑!”妈妈苍白的嘴唇喷出声嘶力竭的字眼。
    她眼角依旧有泪。
    两个人都在流血。
    我在把头转向窗外之前跌坐在地上。
    红的血,黑的夜,白炽灯的强光,比灯光更强烈的眩晕感……
    那次,我最后的视野是爸爸那张不知是狂笑还是抽搐的脸。
    颈上一冷,肩上又是一冷,然后手臂。
    痛。
    血在冰冷的地上蔓延并冷却。冷却了就不再蔓延。
      
      
    我在黑暗里张开眼睛。
    灯是灭了还是碎了?
    妈妈含糊不清地尖叫。
    我看见一个瘦小的黑影向一个高大的黑影扑过去。是的,是瘦小的那个扑向高大的那个。
    我夺门而逃。
    公路,夜行的车,奔跑的树木,闪烁的怪异的路人。我一路狂奔。
    我是一个吓坏了的自私的人,我把妈妈独自抛在这样恐怖的夜里。
    不停地跑,几乎足不点地。来不及疲倦。
    只有速度可以涂盖恐惧。
    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停下。离家很远了吧?
    那年,我十二岁。我自此开始旅行或者流浪。
      
      
      
    人心冷漠。我向无数个人问路,无数个人一言不发地走过。连警察都目不斜视。
    终于,我再不开口。
    我依旧坚信世上没有习惯,只是有一天,不再敏感。
    例如,我说我已经“习惯”了独自行走的日子。
    我的方位感自幼就极差,只是认定一个方向,一直走。
    我再没回家。我终究也不知道那天的灯是灭了还是碎了。我开始记不起许多东西。
    本来,身无分文的我准备饿死,但是却这么过了十五年。
      
      
    我只遇见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她大约十三、四岁,长发。她问:“你是谁?”
    我对她笑笑。
    她竟落下泪来。
    她也有一双大到空旷的眼睛。
    “我们肯定认识。你还记得我吗?”她说。
    我告诉她,我忘了很多东西,不过,她很像我妈妈。
    这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开口,表达得相当艰难。
    她的一个朋友走过来:“呦,你怎么哭了?”
    “我觉得她好可怜。”
    “谁啊?”
    她看看我,又看看她的朋友:“你前面的那个女孩啊。”
    女孩?我已经二十七岁了。
    “哪有人啊!你怎么了?”
    我“习惯”了别人假装看不见我。
北京中科白淀风医院    “呀,上学要迟到了,快走。”她的朋友拖着她沿着这条小路跑开。
    我不由自主地追上她。我可以跑得像风一样快。而且轻。
    她侧头看着我,渐渐停住脚步。她朋友拉不动她。
    “昭昭”,她突然很激动,瞳孔深处   昭昭?
    她追问:“你是不是昭昭?”
    我说过我已忘了很多东西。昭昭……太遥远太模糊太虚弱的一个称呼,似是而非。真的存在过吗?
    我摇摇头说抱歉。
    她那只伸向我的手开始僵硬地下垂。她的眼睛开始变得陌生,也许,应该说回归陌生。
    “昭什么呀!迟到啦!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她的朋友又催她。
    她开始和朋友一起离开。我看见她的头微微侧了一下,却没有再转身。
    “我总记得有一个女孩叫昭昭,可我根本不认识谁是昭昭啊……”那是她的声音。
    声音渐远。
    其实我想追上去告诉她:她真的好像我妈妈,我爱我妈妈。我还想和她分享一个奇迹:我水米未进地过了十五年。
    然而,我在跨治疗白癜风最有效的方法出第一步后决定放弃。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说法:就算是已沧海桑田,可曾经存在的总会留下痕迹。
    我突然觉得这句话也可以倒着说:即使曾经存在的留下印证,到底已是沧海桑田。
      
      
      
    我用了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
    昭   昭。
      
      
    老屋里,我捂着爸爸留下的肿胀的指印跌坐在地上。
    一株没有叶子的树在窗外偷窥。
    妈妈正缩着脖子看着我。
    颤抖而空旷的眼睛。
    我对她笑笑。
    一行半安静而脆弱的泪划过她安静而脆弱的脸。
    那时,她唇间隐约游走着我的乳名:
   白癜风的诊断 “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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