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旅

挥金如土

爷爷跑过船。我小的时候，爷爷总抱着我到湖边，然后指着湖的对面告诉我那里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我顺着粼粼的湖水望去，似乎能隐隐地看到爷爷在那里弯腰泊船的情景。在一个夕阳极美的黄昏，爷爷把父亲叫到跟前，他郑重地把那根攥了半辈子的船绳交给了父亲，没有只言片语。我成了这场仪式的惟一见证者，这也凝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细节：金色的天穹下，爷爷、父亲和我都静静地站着，正在虔诚地传承着一个古老的漂泊使命。不久后，父亲便驾着爷爷的船远去了。湖边，爷爷抚摸着我的头，告诉我父亲要去一个比湖的对岸更远的地方。我疑惑地望着爷爷，爷爷却远远地望着父亲。果然，父亲给我带来了团聚的喜悦和爷爷不曾带回的玩意儿，还有那些我乐听的途中见闻。于是，那时候，我会常常暗算着父亲的归期，然后偷偷一个人跑到湖边等待父亲，这些也成了我童年里最沉甸甸的记忆。父亲很快就自己买了只更大的新船。这样，爷爷的老船便要被架上岸了。拖船的那天，爷爷去得很早，他默默地扶着船头，望着船身渐渐地离开了湖水……然后，我们都疾速地朝着父亲披红挂绿的新白癜风的前期有哪些症状船奔去，刚刚喧闹的湖边即刻寂静了起来，只剩下那只岸上的老船和我苍老的爷爷。父亲的新船跑得很好。爷爷也怡然地度着他的晚年，他时常要我陪他去看看湖边我们离不开服务行业的老船，他告诉我，船如果离了水就没有了活气，就像是一个人到了晚年——果然，老船船身已经多处斑驳开裂。湖边，爷爷总是仔细地摩挲着那些裂缝，犹如抚摸幼时的我。不久，我也顺利地考上学校，去了外地求学。然后，我毕业了，在家乡谋了份工作，也居住到了县城……有一次回家。爷爷忽然对我叹息：“你父亲的船绳该是没人接了。”父亲也无声地望着我。我笑着如何预防防治白癜风说：“我现在不也是在跑船嘛，从县城到省城，从读书到工作，到处漂漂，四处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