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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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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10-13 11:47: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乡村影像
   

  

  乡村影像

  ——欧野

  

  

    

    

  电影场

  ……夜幕降临。

  村部附近一方开阔的场地上,从乡里电影院来的放映员正在忙着找合适的树杈抛绳索,不多久一块银幕便随着他们手中的绳索冉冉升起,在黄昏的晚风中轻轻浮动,活像一页在大海中摇曳的风帆。这时候,放映员多半是抽着烟,不理会那些激动万分的小孩,继续做他们的准备工作。有时他们会围着那台放映机出神,“去,去,喊你家大人来看电影,别捣乱。”放映员打发他们走开,于是一溜烟跑回家呼朋唤友喊家人,一场电影即将开始。

  天完全黑下来,电影场两边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的。家里住得近的都拖着长板凳或小椅子来;远路走来的则就近去场边草垛上扯干燥的麦草铺好,便席地而坐;来晚一点的索性站着或者坐在自行车上,大家翘首祈盼,口哨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嘘,电影开始放映啦!不出意外,正片放映前会先行播放计划生育的宣传片或者水稻、棉花等农作物之类病虫害的防治科普片,观众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对此嗤之以鼻,吹口哨、大声喧哗来催促放映员快点放映正片,终于迎来了《烈火金刚》、《两个小八路》……

  夜已经很深了,电影场上除了放映机的“哒哒”声,就是从音箱里传来的配音,那种声音显得很渺茫,仿佛发自遥远的天簌。这当儿,偶而有走动的人到场边卖瓜子、花生的小摊上称点打口的零食,另外的有依偎在大人怀里酣睡,也有钻在麦草堆里睁着醒忪的睡眼正没精打采注视着幕布,情窦初开的乡村青年男女则趁此机会跑到场外边树林里幽会去,开了乡村自由恋爱的先河。这一切都被笼罩在高远的天空之下,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镶嵌在绽蓝的夜幕上,正偷偷眨着眼睛打量电影场上的事情。

  又是一阵响亮的口哨,散场了。于是大家作鸟兽散,电影场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远路骑自行车赶来的都“飞”也似的跨上车子快速离去,走路来的则三五成群结伴回家,一路上还在回味刚才电影里精彩之处,意犹未尽,动情处甚而会模仿主人公的动作和台词。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喧嚣、没有尘埃,大家踏着皎洁的月光而归,哥哥牵着弟弟,姐姐搀着妹妹,不紧不慢走着,是何等的轻松自在。偶而一两声狗吠,划破夜的宁静,于是就有老人善意的责备声:“总弄晚代?”(宿迁方言,很晚的意思)。

  这次电影散场之后,大家又在掐指计算下次放映的日子,总感觉不过瘾。一次玩伴大毛捉弄了我,骗我说有电影放,天刚擦黑我就跑到了电影场上,等到花儿都谢了,就是不见乡里的放映员来,迷迷糊糊的竟偎在草堆里睡着了,待到家人把我找回家时方知被骗。找到大毛理论时,他一脸无辜地说的确有电影放,北京白癜风公益活动"青少年白癜风防治援助项目"正式启动且放了两部呢,一部是《银幕下的笨熊》,另一部叫《英雄白跑路》。

    

  歪脖子柳树

  依然清晰记得村东池塘边那棵歪脖子柳树,从南岸数第三棵,样子有点丑陋,但丝毫不影响我们喜欢它。

  其实,仔细看来这棵歪脖子柳树并不是想像中那样难看,相反那种“病态”的美恰如其分显现了柳树的轻柔,如同一幕定格在胶片上舞女静态的曼妙身姿。

  在欢乐的童年时代,这棵歪脖子柳树一度是我们这群淘气鬼争相抢占的“宝树”。 几场绵绵春雨过后,它率先发出了新绿,不久便“万条垂下绿丝绦”,在其它树木还未复苏的时候,远远的望见池塘边那团绿荧荧的春色,煞是好看。于是乎,淘气的我们便如泼猴爱挑食会容易患上白癜风一般,“噌噌”攀上去折鲜嫩的柳条儿,不多时每人手中就有了几根或者十几根柔软的柳条,编柳帽、做口哨、雕花棒再好不过。照例,戴着新编的柳帽,手中执着柳条儿充当的“神鞭”便学着野战军跃马扬鞭于战剖析白癜风怎样科学治疗是重点火哨烟中,大家乐此不疲。

  夏天来临,骑在歪脖子柳树上钓鱼是件最惬意不过的事,晌午的阳光很毒辣,骑在树窝里一手抱树,一手握着钓竿,轻轻抛下鱼丝,单是在空中划出那道优美的弧线就足以让旁观者羡慕,暂且不论钓到鱼否。天气愈加炎热,老柳树就成了我们的天然跳台,每每光着身板,屏气凝神,随着柳树干的弹性,张开双臂轻轻地“飞”向空中,再“扑咚”一声入水,激起洁白的水花,几秒过后在泛起水花的不远处冒出一个孩儿头,正用手抹着水珠,瞧,咧开嘴笑得正欢。接着,大家鱼贯跳下,老柳树默默承受我们的“折磨”,毫无怨言,但是给我们带来的是无尽的乐趣。

  花开花落、雁来雁回,年复一年,饱经岁月的洗礼,这棵歪脖子柳树越发显得老态龙钟。今天,我带着《童年的回忆》来寻找曾经沉淀在树下的梦。

  只是,只是如今它已化作一截朽木。

    

    

  南大沟

  村南有一条排涝沟,我们都管它叫南大沟。

  儿时的南大沟是我们放逐自我的乐土,每年汛期过后,伙伴们就开始勾画在南大沟拦河筑堑的“捉鱼图”。

  时值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张三喊上李四还有我,每人从家里带上铁锹、脸盆、水桶便开赴南大沟。经过一番地形侦察,我们往往选择水浅草多的河段筑堑打坝,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们的小脸也沾上了许多泥巴,顺手一抹,大家便投入紧张的HUO水(宿迁方言,念第一声,舀水泼出去的意思)阶段。我们每人各执一个脸盆,弯腰用力把坝子里的水舀出去,也有的时候两个人合作一起往外舀,这项工作讲究的是配合和耐力,能不能捉到鱼全看有没有耐心把水舀完。坝子里渐少,有鱼儿禁不住呛纷纷蹦出水面,我们毫不理会低下头偷偷窃喜。终于到了下水拿鱼的时候,大家不会顾虑衣服会不会沾上污泥,一个个争先恐后进入池里捉鱼,弄得满身泥污,不出意外,这次收获颇丰。我们端着得来“战利品”露出开心的笑容,在夕阳余光的映照下,我们的脸格外的红……

  如今的南大沟照样是芳草鲜美,只是少了点生气,鸟不语花也不香,还有那日渐淤塞的河道没有了先前的流水,龟裂的河床上时而堆着生活垃圾。咦,隐隐约约的,我好像闻到一股烧荒草的味道,那个冬季——我们在南大沟放野火,持续到深夜……

  我如同站在一个时光隧道的入口,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幽深。

  向西看,一缕孤烟垂直地升向空中,只见残阳如血。

  喔,乡村的影像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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