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跨不过河去的女人

谪守巴陵郡

  王喜婆望着几个老小伙子吃饭时狼吞虎咽得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那双枯糙的手，心里升起无边的酸愁，流干了泪水的眼睛干涩的眨巴几下，嘘出一口心气，抬起那酸困的几乎要瘫倒的双腿移进房子的土炕上，扶着那炕墙躺下去，炕冰冷冷的，心也是冰冷冷的。伸出那困乏的手拉开被子费力地盖在身上。哎，这个可怜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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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过去奶奶常说：王喜婆娘，苦命的女人，何日能熬出个头呀，苦命的女人。

  听老人们说：王喜婆在很小的时候，也许七八岁吧，因家里穷就被父母送给王喜当童养媳。王喜妈是个能干的女人，文革时就是村妇女干部，直到六十岁时才卸了官，老太太把小媳妇当闺女看，教学女人活，家务活，从小绣的花，做的鞋，织的布无人不夸。所以穿了一辈子自己做的衣服，想也没敢想啥是时装。这老太太一生命大，活到九十岁吧，可她和童养媳拉扯大的四个儿女们两个却都在年轻时和他们的父亲一样早离人世。那时闺女出嫁后，就王喜的二弟却穷的叮当响，只有老太太和王喜媳妇抚养孩子们长大。言归正传，说起王喜的女人，在十几岁时和他成了家，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王喜有文化，在七十年代末干公家活，中药店抓药。随然与药打交道，可命不好，二十几岁时得了一种怪病，却无药可制，走三步退两步，受尽痛苦，直熬到八十年代初，三十一岁的王喜命归黄泉，丢下四个大不点的孩子和伺侯他们一大家子生活的丫环媳妇。王喜弟兄三个白癜风用什么药，他走白癜风专家郑华国后，二弟成了家另立了门户。一家人从口里省，邻里借，给三弟成了家，却在结婚不到三年时，鬼谜心窍北京那个医院看白癜风看的好的走到水池里淹死了，媳妇带着孩子改嫁了。伤心过度的老太太大病一场，从此身体成了王喜婆的工作，在上有老下幼小的艰难里，可怜的女人不知到啥时休息，忙完家里忙地里，没日没夜，缝衣做饭。直到老实到头的大儿子在邻里帮忙下成了家，娶了媳妇，也该歇口气了。可没想到那媳妇忍受不了他们家的穷苦日子，拍拍屁股跟别人走了。可怜的女人又求人帮忙给老二找了个哑巴媳妇，谁知那哑巴也嫌他家生活不好，有打又闹近两年，离婚走了。更不幸的是那二儿子在离婚一年后得了和他父亲一样的怪病，走三步退两步。当妈的看儿子那样光景，怕耽误后祠，便捡回了人家超生扔的一个弃婴，辛辛苦苦把女婴养到八个月大时，有一天出去不知干了些啥活，回来后在炕上熟睡的孩子不见了。后来听说有可能是那孩子的父母是附近人，知道她家情景，不愿孩子跟着受罪，把孩子偷走了。可怜的女人为儿子四处求医，才知儿子得的是遗传性癫痫病，苦熬了几年后，日益加重，在无钱医治的情况下，离开了对他悲惨的世界。不长时间，老太太精神疲惫，实在撑不下去了，也睁着眼走了。苦命的女人，流干了眼泪，守着大儿子和一直找不下媳妇的三十岁的三儿子，还有正在上学的十几岁的大孙子，靠几亩地，小儿子打临时工的收入维持生活，缝缝补补一辈子的手艺，陪着她的生命再延续。

  常言道：人这一辈子，三十年活东，三十年活西，为什么王喜婆这一辈子老站在河东望不见河西呢？这女人，三十不满就守寡，受罪，没人敢娶她，因为她苦孽重呀，有谁能担起她的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