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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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接到电话，是小五的，他告诉我说自己失恋了。然后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却觉得兴趣索然，如今听一个人的失恋故事，还不如听他说说自己今天踩了一坨屎比较有趣。一来恋爱实在是太普遍，情节无非就是这么回事，好比一部俗套的电视连续剧。第二，大多数人都实在太平凡，太普通了，尽管他（她）自己觉得痛不欲生，在旁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自己就经历过，当然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还不如去看八卦杂志。
    不过这次我好像是错了，倒不是我对于小五失恋的事情的判断错了，而是小五接下来的行为。
    在我十分敷衍的应付下，小五还是十分识相地放下了电话，我也就可以爬到自己的床上，继续自己的春秋大梦。然而，我错了。在我刚有点做一个气势非凡之梦的感觉开始上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很响亮，很急促。是失恋的人特有的一种情绪，老子失恋了，天下我最惨，当然也就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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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当和尚”小五说。
    这还比较有新意，还好他给了我一个比较可以接受的理由，否则我一准把他重新推到门外。
    于是为了给小五以后的生活找一处好的所在，我和小五骑上了摩托车，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寻找寺庙。
    寺庙还是有的，尽管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不过是小五一时心血来潮的结果，最终不过是不了了之罢了，可是为了尽朋友的义务我还是陪他去了。一家是有名的禅寺，进去一问，他们说只招收那些佛学院专门培养的学生，要么就是十分有慧根的有缘之人。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小五并非是那个有缘之人了，因为他们看他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傻B，这让我觉得很不爽，因为谁也不像和一个傻B走在一起，除非他也是傻B，所以我和小五快步走了出来，由于在那里找不到厕所，所以就在这所寺庙的黄墙下一起撒了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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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继续寻找的路上，我开导小五说，香港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其实要参禅不一定要到庙里去，只要有这份心，在家里自号个某某居士就可以了，再厉害点，完全可以把家弄成一个什么什么庵，自己当住持，然后剃一秃子，弄一串佛珠就可以出去拉赞助了，哦，不对，应该是化缘才对。等搞大了，名气搞响了，然后就是真的化缘了，有缘的才要，无缘的那些红尘俗人，门都没有。
    就这么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城市的边缘，我记得这里有一所尼姑庵，小时候奶奶带我来过，见到过一个比奶奶还要老的尼姑，不过我总觉得她像是个老巫婆。高中谈恋爱的时候也来过，那时候是春天，漫天的桃花，红得让人看着有点晕旋的感觉，所以就情不自禁地就在桃花林里献出了自己的吻，碰巧被一个尼姑看到，她在那里大喝一声“作孽哦”，弄得我和女朋友后来每次接吻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有一个停顿。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却还是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是更破败了，黄墙的颜色已经零落，只有桃花依然绚烂。
    进门的时候，我和小五都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是《笑傲江湖》里的那个淫贼田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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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尼姑，大概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其他的尼姑都警惕地看着我们。大概是年轻的原因只有她的目光是和善的，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出家，怕也是和小五一样。“一时冲动，现在看来是后悔了”小五说，“多漂亮一女孩啊，可惜。”
    到最后我们都没有问关于小五可不可以在这里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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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家是怎么一回事呢？”小五问。
    “出了就知道了。你还没弄清楚就要出家啊，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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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们分手了，你会伤心吗？”她问。
    “会，当然会”我说，不过我觉得自己的口气像是在敷衍。
    “会伤心到什么地步呢？是不是会到为了我出家的地步啊？”
    “好北京最好的白癜风治疗医院像我还没有到这种境界，不过为了你我大概会考虑的。”我似乎看到了自己正在十分虚假笑着。
    “那你知不知道出家是怎么一回事吗？”她有点不依不饶。
    “入地狱贝，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哪个医院白癜风能治愈觉得自己回答得十分完美，“别光说我啊，你会不会出家啊。”
    “我啊，你做梦吧你，出家，出嫁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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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不喜欢桃花啊？”我问。
    “不喜欢，我恨桃花”她咬牙切齿地回答。
    “为什么啊？”
    “我昨天看了你以前的日记了。”
    看着漫天的桃花，我忽然想起了小五。我知道，其实每个想出家的人，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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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看到桃花被风吹落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个词   “以后还要失多少次恋，醉多少次酒。”
    “等你出家了，就无恋可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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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我在桃花林里醒来，小五还在我一旁睡着，我把他弄醒，然后各自摇摇晃晃地回家，留下一地的啤酒瓶。
    我似乎还记得自己好像还吃了一些桃花花瓣，小五说吃些桃花以后会交桃花运。
    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她在，夜晚的风很冷，我发现她在瑟瑟发抖，抖得就像那些无可奈何坠落的桃花花瓣。
    我和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跟着我进了家门。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大概是上班去了，我发现床头柜子上有一杯热茶，正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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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身上怎么有一股什么味道啊？”她问。
    “好闻不好闻啊？”
    “恩，不浓，但是很有吸引的感觉。”
    “我知道了，那是桃花的味道，我昨天晚上吃了不少，小五说这样会交上桃花运。”
    “美得你，小五这混蛋，说是出家，还想着交桃花运。”
    这时，电话零忽然想了起来。“我来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桃花运找上门来了。”
    “是小五的，”她告诉我说，“他对你说他不出家了。”
    “是吗，早就知道了，估计是桃花开始起作用了，我吃得可比他多，怎么还没反映出来啊。”
    “你快给我洗澡去。”
    她在那里一副母老虎的样子，我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红茶。
    我觉得自己和小五也许这辈子都出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