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猫文
悼猫文
——严立真
小花是我亲手在舅舅家花四元钱买来的,那时它小的像一只活泼而又毛茸茸的小肉球。它起初有点胆怯,不怎么理人,总躲着我们。但没一天工夫,它就适应了我们这个新家,与我打成一片,我和它很快就像一对哥们似的亲密了。它喜欢用它那热乎乎而又带着沙感的舌头添着我的手脚。我常抱着它玩耍。那时我时常一个北京最专业的白癜风医院人呆在房里看书,它便有时溜进我的房里来,不知不觉地走到我的脚边。要是在夏季,我喜欢打赤脚,这是我从小到大在炎热夏季里的积习。它便像有恋脚癖似的,常常偎着我的赤脚,用它的舌头一点点地添着。母亲说这是它北京那里有好的白癜风医院喜欢我赤脚上的汗味儿。我喜欢它这种对我赤脚的癖好。它在享受我的汗脚味儿的同时,也是在给我最佳的按摩服务。我时常还跟它说话,它像一个很忠实的听众似的,睁着一对明亮的圆眼睛,将我的小人影映在它的眼珠里。它从来没有用它那尖利的爪子,伤害过我。这并非它对人没有攻击性,其实只要是陌生人接近它,它都会躬起它的背,竖起浑身的毛发,嘴里呼呼地喷着气,警告敌人,不要靠近。人们一般都知道猫这种警告,不会去惹它。但家里的黄狗却自不量力地去跟小花斗,结果被小花尖利的爪子抓在脸上,汪汪直叫夹着尾巴只有逃的分儿。小花并不因得胜而感到喜悦,也不炫耀,只是每次在与黄狗打架得胜后,慢慢地离去,像个无名而又深沉的英雄似的。我的确很喜欢它这种品质。这有点像Blaie最快治疗白癜风的方法pascal所说的:“我认识人愈多,我愈喜欢狗。”我只要将此话中的狗字换成猫字就行了。为此,我还多次在它与黄狗之间偏私它。比如在给食方面,我就总喜欢多给小花点好吃的。这其实也是它应得的。因为自从有了它,家里老鼠就少见,过去那些门窗时常被咬破的糟糕事情没再发生了。
然而,它毕竟只是一只动物,少不了馋嘴,在邻居家偷鱼吃是的确有的事情。我们当主人的在听到邻居家的“控诉”时,少不了要替它向别人赔个小心。因此,小花还被父亲捉住毒打过几次。可我内心很替小花打报不平,因为它是个很尽职的捕鼠能手,这些,邻居们也是有口皆碑的。自从附近几户人家有了它,老鼠的确少了不少。可他们却对小花这种恩将仇报的态度。——这一切只有我懂它。每当与它独处,它添着我的手或脚时,我就知道它是多么需要公平的理解和对待啊!可是在许多人类的眼里它得不到,尤其是当它产下小崽时,反而成了家里的累赘。如今,人们需要猫,但却没哪家愿意花钱去养一只不能像狗一样能看家或可食用的动物。我家就是将猫崽送人也没人愿意要。这样我家真的犯难了,因此,只要小花养了一窝小猫,家里就会像鬼子进村一样,弄得家里天翻地覆。它们偷吃食物,到邻居家生事,弄得我家难堪不已。我记得后来,小花又产了一窝崽,有五个。这次,我家决定将这些小生命趁它们的母亲小花不在时,偷着扔掉,免除今后像以往的后患。但爸妈都下不了手,看着这些小生命,用火钳子一夹,想到自己的行为,这在迷信中是要折阳寿的,手不由得发抖。我便自告奋勇,因为我的意识形态里没有迷信那一套。我躬身用火钳子从很久没用的柴灶洞里夹出第三个小生命时,忽然小花从厨房的破窗里蹿进来,发出尖锐的叫声一口咬住我手里用火钳子夹着的小生命,不肯放,它的眼睛像哀求似的望着我。我的心颤抖了,手一下松掉火钳子。小白癜风哪个医院治疗好花便火速将它的孩子们一只接一只用嘴叨着放进了柴灶洞里。之后再去柴灶洞里看那些小生命时,都不见了,不知道小花将它的孩子们藏哪了?我还以为它通了人性,亲自将它的孩子叨跑了呢。可过一个多月,我就听见楼上的二梁楼板上响起了小猫的咪咪叫声。我便爬上去,发现在黑暗光线的二梁楼板上居然有几只小猫已经长了一身光溜溜的毛皮,像小肉球似的在追嬉,一见我,便一只只腾地朝黑暗的角落里躲去。我想上前去看个究竟。但它们却像见了仇人似的,躬身发出喷喷的响声,一副毫不畏惧的招架样儿。我不由得站在黑暗里发出透彻心肺的笑声,真是一幕十分有趣的滑稽剧呢。
后来,我家里实在烦这些小猫过于捣乱,便将它们用一只小纸箱装起背着小花送到村后的小树林里放掉了。想必它们已经成为了野猫,但也有可能因它们的祖祖辈辈早被人类驯化的失去了野外自生能力而饿死。这事弄得小花有一二天不理我,像是对我的控诉。但到了第三天,它就像没事似的,又活蹦乱跳了,又时常溜进我的房里,绕着我的脚边摩挲着,很是亲昵与可爱。这使我猛醒,勾起我想起惠特曼一首诗:
我想我能变成动物,和它们为伴,它们是那么恬静那么矜持。
我站着,久久的望着它们。
它们不为儿女作牛马,也不为儿女哀号,
它们不在黑暗里睁眼失眠,为了它们的罪过啼哭,
它们不喋喋讨论上帝的责任,使我头昏脑涨,
没有一个不满,没有一个为了占有欲而癫狂,
没有一个向另一个屈膝,也不对几十年前的祖先跪拜,
在整个的地球上没有一个有什么身份,也没有一个忧郁哀伤。
我抱着小花对它吟咏完这首诗。它便轻声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说懂,又像是在说这一切本来就这样,只是你们人类将简单的弄复杂罢了。
如今一晃,我在外漂泊有几个年头没有回过家,昨晚跟母亲打电话时得知小花在二年前就已经失踪,至今未归。我与母亲通完电话,一个人孤坐在空荡荡的房里,夜已经很深也很静,失去白天那喧嚣的夜,更让人心眼明镜,小花的形象在我心里又浮现了,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洒脱,就像一个天然的哲学家,或思想家。我久久地伫立在窗前,朝窗外已经灯火阑珊的夜茫然地望着,不知道看什么,心里只有一片彷徨和孤独,渐渐地我的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睛,灯火阑珊的夜在我的眼前更加模糊了。我知道小花一定是惨遭了人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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