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那条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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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那条小河
  

  童年，那条小河

  ——剑网情丝

  

  

  那年我七岁。

  妈妈一边忙着做饭，一边数落我：“小雨，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睡午觉，不许出去疯，当心你的皮！”

  太阳很毒，把大地烤得滚烫滚烫，人们都懒洋洋地躲在屋里午休了，我也无可奈何地躺在小床上，闭着眼睛装睡。好不容易捱到妈妈在外屋静下来，我一骨碌爬起，推开后窗，两个小伙伴正鬼头鬼脑地躲在我家屋后。大头朝我挤了挤眼，伸出食指和中指弹动着，这是约我去“洗澡” 的暗号，我们那儿把“游水”叫“洗澡”。我点点头，带上小书包，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几个小家伙一溜烟地跑到了村外的小河边。

  小河的水清凉清凉，是从天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它绕过村子，一路欢唱着，穿过郁郁葱葱的绿洲，然后消失在茫茫无际的沙漠中。河岸边是一大片沙枣林子，每年春天，当沙枣花开的时候，就会飘来一阵阵芳香，淡淡的，沁人心扉，令人陶醉，醉了小村，也醉了整个绿洲。

  高坡上，有三两颗老柳树，硕大的树冠象一柄张开的巨伞，粗壮的树干两个大人都围不住。听老人们讲，那是当年左宗棠带领湘军子弟，在新疆平乱时栽下的，人称“左公柳”。

  “噗嗵，噗嗵！”大头和志新已经急不可耐地跳下河去，“快来呀，小雨！”我学着大人的样子，先用冰凉的河水拍了拍四肢的关节，说是可以预防抽筋。“来了！”跟着也跳入水中。小河的水不很深，只没到胸口。我们憋足劲儿将头仰出水面，两脚不停地扑腾，“噗嗵嗵，噗嗵嗵！”溅起高高的水花，两手拼命地向后“刨”着，姿势不太好看，大孩子笑我们这是“狗刨”，我们也不管那末多，照样玩得很开心。小伙伴们互相喷着水，打起水仗来，闹腾得整条小河都不得安宁。

  喧闹声惊起了几只野鸭，“嘎嘎！”叫着，像是不满我们搅了它们的午睡，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很不情愿地飞走了。

  志新在沙滩上画了一个“钟”，先是抚平一小片白沙，再画一个圆，圆内正北是十二点，正南是六点，依次画出十二个时辰，然后在圆心插一截细棍，太阳的影子就投在“钟”上，太阳走，影子也随着移动，现在刚刚指向12点，离上学还有两个钟呢。有了它就可以看时间，前后差不了一刻钟，不会迟到了。

  在河里嬉闹了一会，小嘴便冻得紫青紫青，哆哆嗦嗦地爬上了岸。三个小家伙并排躺在沙滩上，用绵绵的细沙埋住各自的小雀雀，任暖烘烘的太阳抚摸着湿漉漉的身体，惬意极了。

  我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头顶上挂满了青青的沙枣串儿，到了秋天，经霜一小孩脸上的白斑是白癜风打，这些沙枣就会变得又红又甜，很好吃呢！

  突然，大头说：“有人来了！”我们光着屁股慌忙躲进芦苇丛。

  河边的小路上又蹦又跳地走来几个小姑娘，香香也在里面。

  香香是我的邻居，比我大几个月，和我坐同桌，皮肤生的又白又细，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别看她成天穿得干干净净的，像个城里孩子，我就讨厌她这份臭美。有天晚上，我妈要去村里开会，把我送到她家，香香妈也要开会，就让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就伴儿。香香竟然大吵大嚷：“我才不要他，豁豁牙，丑八怪！”我妈却笑得要死要活：“等将来我偏让你和他睡在一起。”气得我眼圈都红了，小脑袋扭向墙，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香香妈也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啊，阿拉（上海话：我）白癜风是否可以吃辣椒就指望小雨养老呢！”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心里恨恨的想。

  我小声对大头和志新说：“一－二－三！”

  三个人便齐声大喊：“小丫头，不害臊！看洗澡，没人要！”

  香香她们吓了一跳，见是我们，一边捂着脸，一边骂着：“臭流氓！臭流氓！”跑远了。

  一阵哈哈大笑，等我们笑够了，一看“钟”，志新说：“糟了，要迟到了。”连忙胡乱套上衣服，抓起书包，直往学校赶。

  进了教室，老师还没来，班长香香正领着大家唱歌。我对她做了一个鬼脸，便溜到自己座位上了。

  不一会儿，老师来了，香香忽然站了起来：“报告老师，小雨他们中午在小河里洗澡。”“她撒谎！”我抵赖着，不肯承认。

  老师铁青着脸，走到我面前：“把胳臂伸出来！”他用指甲在我的胳臂上划了一下，黑黝黝的皮肤上，一道白印清晰的显了出来，没啥好说的，我低下了头。

  我们已经用沙子拼命在脸上和胳臂上搓擦过，这是志新教的办法，他还说这样谁也查不出来，怎么不灵了？唉！这下要倒霉了。

  “站过去！”老师大声斥责，“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能去游水，新疆的水很凉，容易抽筋，出了事怎么办？”

  讲台旁边，三个“小淘气”一字儿站着，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瓜。

  直到下课，我们才回到座位上，揉了揉发酸的腿，心里那个气，别说了。

  就在这时，窗外来了几个邻班的小坏蛋，对着我们教室乱喊乱叫：“上海鸭子呱呱叫，坐火车，不要票，来到新疆没人要。”污七八糟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都是跟大孩子学的。

  香香却爬在课桌上流眼泪，她的母亲是上海支边青年，原来是骂她的。

  虽然我妈怕我到处惹事生非，常让香香管着我，我特烦她，可是从小我就叫她姐姐，上学以后才不叫了。今天这事儿还得我出头，不能让别人欺负她，要不被我妈知道了可不依。

  外边的喊叫声越来越大，我来了火，对大头说：“去，撵走那帮家伙！”

  我们叫上志新，愣头愣脑地冲出教室，对方见我们来势汹汹，一哄而散，跑了。

  放学了，在路上遇到香香，我故意把头昂得高高的，装作没看见。她却撵上来，对我笑笑，“小雨，今天你们洗澡的事我不会告诉阿姨。”我这才放了心，和大头、志新他们又说又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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