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四叔
——王子玉
父亲兄弟四个:大伯,二伯,父亲和四叔。据说大伯二伯是闹饥荒,闹红卫兵的时候,为了躲难下了关东了,从些再没回来,听说已经在东北定居了,而且过得不错,不知什么原因,从没和我们联系过。
我自小就想念着他们,知道在遥远的东北有我的亲人,后来听大人们讲,大伯,二伯怕受“牵连”才不敢和我们联络的。长大一点后,听四叔讲,文革时候为了和我们(我们家过去是富农)划清界限,和臭老九的父亲一刀两断才不与我们联络的,现在注意避免诱发儿童白癜风的因素呢,是因为我们穷。“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四叔的话严重伤害了大伯,二伯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他们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和父亲和四叔是亲兄弟呀!”我时常这样想。
无论多么艰苦的日子,四叔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他虽勤劳朴实但因家境问题而终身未娶,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农忙时下地,闲时喂猪,放羊,割草,也常热心地帮左邻右舍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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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有两件事给我印象最深,使我常常想起四叔。
我还是六,七岁的时候,正值秋后季节,我跟随四叔下地拉玉米秸子,当时已经立秋,天高云淡,我坐在拉车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飘游的朵朵白云,想象着白云里的仙女在偷看着我,真的好想仙女下凡来把我这个丑小鸭带到天上,变成一只美丽的小天鹅……
可是,梦想永远不能成为现实,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只能起早贪黑,随着大人们进进出出,干着农活:耕地,播种,收割,打草,拉秧,周而复始,天真而纯美的少年时代,我就在农田里流滚大。
四叔拉我到了自留地前楞住了,整块地的柴禾不见了。“那个土匪,把咱家的玉米秸拉(实际是偷)走了,那可是咱家半大年的柴呀……”四叔边骂边四处张望,大概希望 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可以发现被别人拉走的玉米秸。可是他失望了,他明显地失望了,而伴随着眼神,我似乎又看到了一点点希望,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与我家邻近的一家的玉米秸,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那是邻村的,与我们村的地只隔着一条土路,平时两村村民农种时还会患上白癜风家属护理要到位坐在一起聊天呢。
四叔拉起小车直奔那堆玉米秸。
“四叔,你要去哪里?”我跑着跟随在后面。
“把那堆柴拉回家。”
“可是,那不是咱家的。”
“我们家的柴被别人拉走了,所以,我们要拉走别人的,要不,今年烧什么?小孩子,不许乱讲……”
“可是……“我仍想说,但四叔已经开始装车了。
我环顾四周,深秋,光秃秃的田野,只有蓝天,白云和很远处的马路上急驰而过的汽车,我心跳得象只不安份的小兔子,咚咚咚敲着小鼓……
回家的路上,思想着四叔的逻辑:“我们家的柴被人拉了,所以我们要拉走别人的。”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直到现在我仍记念着四叔,仍想着他的这个逻辑……
到家,没有向大人们提起这件事,但我心中一直敬仰的四叔不见了,我依然喜欢听他讲故事,他依然笑呵呵地带我上庙会,赶集买好东西,可我心里总觉得疙疙瘩瘩的。
日子仍旧平平淡淡地过,我上了小学,四叔每天接送我,在家的时候,四叔教我唱李铁梅:“我家的表叔”:“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人也不相识,可他比亲人还要亲……”,还教我唱“消灭座山雕,人民得解放,翻身做主人……”教导我成了四叔生活的大部分工作。
一天放学,我正等四叔接我,邻居朵朵跑来说:“快回家吧,你四叔死了。”
“你瞎说!我四叔好好的,怎么会死?”
“真的,我听奶奶讲,被打死的。”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一口气跑到家,见好多人聚在院子里,中间摆着一块门板,白布下躺着的大概就是四叔了。
我呆呆楞楞几分钟,就大哭大闹起来。
后来,我被送到亲戚家,回来的时候,四叔已经入土为安了。
听爸爸讲,四叔是为了救朵朵的哥哥臭蛋被打死的,当时县里组织打狗饮食是辅助治疗白癜风的好方法,朵朵家的大黄狗被射击,当响的时候,臭蛋跑上前紧紧抱住狗,千钧一发之际,四叔用身体挡住了射过来的……
四叔死了,给他打幡的是臭蛋,他认四叔干爹。
送四叔出殡的队排满了村子最长的大街,几乎全村的人都出动了,听父亲讲县里也来了人,“其盛况比前任村长去逝时还要气派。”“你四叔这辈子只做了一件对不起人的事,他曾偷拉过邻村的玉米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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