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 乡 佚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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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 乡 佚 事
  

  枣 乡 佚 事

  ——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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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侯，家乡盛产大红枣，庭院里、巷子边、沟渠旁、农田间到处都植着枣树。枣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枣熟时节，千家万户喜丰收，收获的红枣堆在场院里犹如小山一般，煞是招人喜爱。红枣个大核小，皮薄肉肥，含有丰富的营养，无愧于“百果之冠茌博枣”之美誉。史书记载红枣历史上曾几次做贡品进献朝廷，倘若那时有好事的才子，恐怕也得留下“一骑红尘妃子小，无人知是茌枣来”的千古称颂了。

  家乡的红枣形似圆铃，又称圆铃大枣，和乐陵小枣、沾化冬枣并列山东三大名枣，只是近几年，由于政策导向、乱砍滥伐、树病虫灾等原因，家乡的枣树越来越少了，幸存下来的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只开花不结果。前几日我回家，看到零星的小枣遮掩在稀疏的枝叶间随风飘摇，仿佛哭专家介绍高血压患者秋季应该如何预防诉今天悲惨的遭遇，心中的悲凉一层层扩散开来，不禁想起小时偷枣的往事。

  八岁那年，我和几个大点的孩子一起去老猫地里偷枣，老猫不叫猫，也不姓毛，具体“老猫”这个名字的由来已无从考证，大概他某一方面和猫相似才得此外号的吧，反正一村的男女老少都喊他老猫，每每谁家的孩子不听话了，大人吓唬小孩说，别闹，再哭老猫来了，老猫来了逮了你去。孩子便不敢哭了，都怕着老猫呢，老猫从我记事起就很老的样子，花白的胡须，凹陷的眼睛，蹒跚的脚步，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那天正当我们疯狂摇动枣枝，红枣、青枣、树叶、细枝噼里啪啦哗哗落的时候，老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那几个大孩子撒腿就跑，我发现的晚，又舍不得丢掉背心里的一肚兜大红枣，刚跑几步，被老猫一把扭住耳朵。

  “我叫你偷枣，我揍你个熊孩子。”老猫的脸阴黑黑的，胡子更白了，眼里闪着猫样的凶光。

  “哇。。。。。。哇。。。。。。”我吓的嚎啕大哭，一兜的红枣撒的满地都是。

  “不能哭，把枣捡起来”老猫不为我哭所动，依旧恶狠狠的。

  我怕老猫眼里发出的凶光，一边哭一边顺从的把捡起的红枣放到老猫面前的竹蓝里。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青的枣被你糟蹋了，还有这枝子都被你们折断了，造孽啊。”老猫气急败坏的说着，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老猫眼里闪过一丝冰凉的光，象有泪滑出。现在想来，老猫那时是哭了，听大人常说老猫年轻在公社吃大锅饭时饭量特大，最多一顿饭吃了十二个碗口大的玉米饼子。那时侯人多粮少，困难时期树皮、树叶、野菜什么的都吃。从那种年代过来的人对食物都一种特殊的感情，或许我们永远都无法体会。但当时我太小，小的根本不懂的生活的艰难，不懂的珍惜满目皆是的红枣，不懂老猫为几个破枣干么发那么大的火。

  “过来，你不是摘枣吗？看看你弄掉的这些青枣，还没熟呢！”老猫一脸的沮丧：“吃了它，你不是爱吃吗？”

  我怕老猫扭我的耳朵，听话的拿起一颗塞进嘴里，没熟的青枣有些苦涩，难以下咽。

  “不能吐核，吃了它”老猫对着我低吼。

  我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不能哭，给我吃净。”

  记不清吃了多少颗，有没有吃完，反正一直吃到村里飘起炊烟,村口响起奶奶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老猫才放我回家，我撒腿就跑，生怕老猫反悔再让我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青枣。

  晚饭我一点没吃，奶奶问我怎么了，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下，奶奶慌了，一摸小肚还鼓胀胀的。

  “是不是偷枣吃了？”乡下没什么其它好吃的，只有遍地都是的枣树，奶奶一猜就中。

  “老猫。。。。。。老猫。。。。。。”我想起老猫那吓人的眼光，断断续续的说不上话来。

  “老猫怎么你了，慢慢说，啊！小，别急，慢点说”奶奶倒急了。

  “老。。。。。。老猫叫我吃。。。。。。吃。。。。。。枣核”我哭的更伤心了。

  奶奶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是偷人家枣了，别哭了，别哭了，奶奶教你唱个岔，明天你唱给老猫听，气气他。我最爱听奶奶唱的岔了，那都是乡村插荤打科的笑料。

  “老猫老猫，

  上树偷桃。

  树上有把剪子，

  扎着老猫的腚眼子。”

  我破涕为笑，好，就扎老猫的腚眼子，扎死他！谁叫他逼我吃枣核了。我攒足了劲，兴奋的一晚上都在唱那个岔，生怕第二天忘了没法气那个该死的老猫了。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咦！奶奶不见了，过了好久奶奶颠颠的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毛巾不时的拭眼睛。

  “你猫爷爷死了。”奶奶念叨道：“那么壮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年青的时候北京白癜风白斑哪家医院比较好一顿吃十二个大饼子呢！”

  怎么会死了呢，那我一晚上不白学了那个岔，我还没来得及在他面前唱岔气他他怎么就死了呢？难道是我把他咒死的，我说使劲扎他的腚眼子扎死他，可我那是闹着玩不当真的啊！听说老猫死的时候枕边放着一把未熟的红枣，他又犯了心脏病，还未送到医院就断了气，我小小的心里竟感到异样的难受，现在想来也许是内疚。会不会是我偷枣让猫爷爷生气了，然后就犯了病，所以就死了。那是我害死了猫爷爷吗？我不敢想下去，心里想猫爷爷你别死啊，我再也不偷你的枣了，更不用剪子扎你的腚眼子了，你活过来吧！可是不管我怎么的忏悔，猫爷爷终归还是去了，那么多的人给他送行，还有纸扎的美丽的花轿、白马，他应该是笑着走的，是啊，都八十多的人了，一会儿坐轿，一会儿骑马的，多威风啊！

  如今，家乡的枣园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可一看到红枣，就想起红枣生时那苦涩的味道，就想起花白胡须的猫爷爷，就想起那首没来得及唱给猫爷爷的歌谣。

  老猫老猫

  上树偷桃

  树上有把剪子

  扎着老猫的腚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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