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_14

歇斯底里的微笑

父亲
  　

  

  父亲

  ——灼灼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他，那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那年我刚刚16岁，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家乡，第一次坐着火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农村孩子。我们在那个小镇的饭店里相遇了。以前不认识，但是看见都是背着行李，而且比较熟悉的乡音，使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缩短了。虽然是八月的时候，但是阳光还是那么灼热，我们步行了几里地，所以都已经是大汗淋漓。那个很小的饭店已经有好多的人，都茶也能和药物成为好搭档是我们这样的装束，有很多是大人来送孩子上学的。我和父亲坐在一个靠近窗户的桌子旁边，一人要了一碗凉面，这好像已经是很奢侈了。因为在这以前我没有在饭店吃过饭。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父子两个人。在当时我们已经是够土气的了，但是他们好像更胜我们一筹，可以说土得要掉渣了。他们父子穿的衣服样子很老，那个父亲的衣服好像是家里织的土布做的，而且还是手工缝制的。说蓝不蓝的一种颜色。我想是穿旧了吧。再看那张脸，黑红黑红的颜色，写满了沧桑。头发剪的很短，灰白的颜色，好像是褪色的布，没有丝毫的光泽。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儿戴着眼镜，镜片厚厚的。一直在旁边坐着，一言不发，看上去很拘谨。

  但是我看到他们的面前摆着两白癜风扩散是怎么形成的盘菜，好像就是土豆丝之类的东西。不过令我觉得新奇的是他们的面前放着一瓶啤酒。我没有喝过啤酒，也很少见到。父亲也是不喝酒的人，所以看着那瓶酒，很是觉得人家太阔气了。

  那个父亲很爱讲话，吃饭以前，先对我们说：“来呀，一块吃点吧！”“我们已经有面了，你们自己吃吧！”父亲客气地说。“那我把啤酒打开，我们一块喝一点啤酒，解解渴吧！”他指指那瓶啤酒说。“我们不会喝酒，你们喝吧！”父亲笑笑。“那好吧，我们先吃了！”

  服务员递给他一个很简陋的啤酒起子，然后就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了。那个父亲拿起起子，稍微一用力，瓶盖“嘣”地开了，白白的泡沫从瓶口窜了出来，喷的老高。他一时慌了，急忙用手去捂住瓶口，但是泡沫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任他怎样去捂住白癜风不容易治愈的原因有哪些也无济于事。看着他的窘相，我们在旁边笑个不停，他也不自在地跟着干笑起来。当瓶子里的液体终于安分下来的时候，我们看到啤酒只剩下半瓶了。那个捂住瓶口的满是老茧的手也终于可以移开了。

  我们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满面笑容地让我们喝几口。“今天高兴呀，我儿子考上学了，他可以捧上铁饭碗了。他从小就没有妈了，我儿子争气呀！”

  看着他扬起脖子，把酒喝进去，一股液体从嘴角流出来。我忽然觉得他好可怜，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我和那个眼镜成了同学。但是在毕业之前，我们都很少说话，而且一想起他父亲手捂着酒瓶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就这样，我们毕业了，我只是知道他回到了家乡，在一个中学教书，大家都忙着成家立业，几乎没有什么音讯。同学见面的时候，会问问一些有关于他的情况。无非就是结婚了，有儿子了。

  有一天，一个同学给我打电话，很神秘地对我说：“你知道吗？咱们班的眼镜死了？”我的心一沉，“哪个眼镜？”“还有哪个眼镜？就是他爸爸捂啤酒的那个呀！”（我曾经把他爸爸的表演演绎给我的女同学）“胡说，怎么可能？不要咒人家。”“真的，他杀人了，判死刑了，我们还到监狱去看他了！”“为什么？”“他老婆和一个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他找那个男人谈判，不知道怎么着，就用刀把人家给捅了。唉，可怜他爸爸，孤苦伶仃的，现在再也没有心情喝啤酒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为那个同学，更为那个一脸沧桑的父亲。我想他一定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