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

同一块石

   山雀
      
   
    他醒来了。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药味。哦，原来自己是躺在病房里。
    手术是昨晚上动的。他隐约记得，自己先是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被注射了一北京最好的白癜风医院在哪支剂。大夫和护士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围着他。巨大的无影灯很亮。迷迷糊糊中，右眉角被切开，却不痛，那是剂的功效。他还清楚地看到，主治大夫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用手摸了摸右眉角上贴着的纱布，视线被遮住了一半，很不舒服。他努力追忆着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是星期天。头天英语老师说，星期一要测验英语。他也觉得英语是他最棘手的一科。去年期末全州统考，英语他只考了21分，给班上英语成绩拖了后腿。英语老师评不上名次，没教学治疗白癜风一般要多少钱成果，今年评先进和评职称就没有希望了，火气全往他身上发，骂他是草包，笨猪。更使他不能忍受的是，那天英语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他，骂他娘生下他的时候，人被娘扔了，留下的是包衣。他伤心地哭了好几次，现在想起这件事，心里还隐隐作痛。今年就要升初三了，英语上不来，就升不了级，而且英语老师多次在班主任面前说要撵他出这个班，于是他下狠心要攻外语，连星期天也不回家，一个人躲在学校背后那片幽静的林子里背英语单词。这正是蒲公英花盛开的季节，林子外的小路两旁开满了黄灿灿的蒲公英花，好显眼。他很喜欢蒲公英花，他对蒲公英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上次他写了一篇《蒲公英》的作文，语文老师说写得很不错，还把这篇作文当作范文念，博得了班上同学的热烈掌声。阳光很明媚，从密密的绿叶缝隙中挤下来，阳光也是绿的，绿得很纯很鲜很亮。他面前的这棵树上，一个大黑蚂蚁正急匆匆地顺着树杆往上爬，他看着大黑蚂蚁的很努力的样子，嘴角荡开了一丝笑意。
    “居里居里”，一对山雀飞来，在树上跳着，叫着。这叫声，像电子琴上跳荡的音符，多动听！
    他合上英语课本，仰着头，听得入迷，看得出神。多可爱的一对山雀！灰色的身子，黄色的北京哪个医院治疗白癜风最好嘴，黑色的头，脖子上有一圈白色的圈儿，像戴着一个银项圈。山雀多自由！它们没有功课的压力，没有老师的羞辱，多美的一对大自然的精灵啊！如果自己也能变成山雀该多好！他真想自己长出一双翅膀，变成一个美丽的天使，在想象的天空中自由地展翅翱翔。
    “啪   他放下课本，走上去，弯下腰，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血糊糊的山雀。
    他记得生物老师上动物课时说过，伤害鸟类是破坏生态平衡。可是，刚才还在枝头上活蹦乱跳的山雀，眨眼间却耷拉着小脑袋，再也不能欢叫了。死亡随时都隐藏在生命的背后。活着的那只山雀又飞回来了，“居里……居里”地哀叫着，盯着他手中的死山雀，不忍离去。他心疼地抚摸着山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不准拿！”这时，一个身穿牛仔裤、蓄长发，手持高压汽的青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准打鸟！”他捧着死山雀，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勇气，挺着瘦小的胸脯，义正词严地说。
    “嘿嘿，你他妈的，”那人脸上掠过一丝阴笑，逼近他威吓道，“人还没豆子大，竟敢管老子！给不给！”
    “不给！”
    “噫，嘴皮子还硬呀！”
    “老师说的，不准伤害鸟类！”
    “伤害了又怎么样？老子还敢打你哩！”
    “敢！”
    “啪   “吱”，门开了，李老师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和一包奶粉走了进来。李老师教他们的生物，昨晚上守候了他一夜，天亮后就跑到街上给他买来了这么多东西。
    “还痛吗？”李老师一见他醒来了就关切地问。
    他一见李老师，睫毛上闪动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却没有回答。
    “你是好样的，为了维护生态平衡，付出了血的代价。那罪犯昨晚上就被派出所的抓了起来，同学们中午准备来看望你。”李老师边说边往杯子里倒开水冲奶粉。
    他还是没吭声，泪光盯着明亮的玻璃窗。
    李老师端着冲好奶粉的杯子走到他身边，心疼地问：“是不是想妈妈啦？”
    “不，我想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