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煤 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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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煤 垓












<共计1479字>

  

  

  拾 煤 垓

  ——春天枝

  

  

  　　

  小时候，家里生活十分拮据。一家七口人，仅靠父亲51元钱维持艰难的日子。母亲因为有一次不小心严重扭伤膝盖，时常痛疼，无法干稍重的临时工。因此，家里每个月底总要向邻居至少借上10元钱买米度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几兄妹年纪虽然小，但总是尽力为父母亲做一点家务活。我和大妹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然后匆匆忙忙拿起一只泥箕，就赶去拾煤垓。

  我们家住在合山白鹤隘铁路运输处，有几台火车头，每列火车每天主要把合山煤矿挖采出来的煤炭运到来宾县城卸下。我家附近的车站正是来合铁路线中心点，每趟火车跑到这里都要停留45分装煤、装水、检验车卡性能安全与否。所以，火车司机交接班时，常常要清理炉膛内的煤渣。

  我们和许多小孩一样，天天清晨或者放学后就去煤台处拣拾火车头没有烧烬的煤垓，拿回家做燃料。由于火车来往次数少，每天卸下的煤渣也不多。常常是十几个孩子为了争抢一点煤垓，你争我夺，有时候吵闹得鸡飞狗跳。

  这天早上，我和妹妹去晚了一步，铁路装煤台已经没有什么煤渣让我们拣拾了。我和妹妹只好在别人拾过的煤渣里再细心地扒一遍，拣拾更小粒的煤垓。拣了老半天，才刚刚装填到泥箕屁股的角落。

  那时候，有一位姓黄的司机对我父亲比较有好感。不一会儿，又有一列火车进站了。来接班的恰巧是他，我向黄司机打了一声招呼。他看见我和妹妹来了，就说：“哦，你们来这么早啊。”

  我说：“还早吗，昨晚火车卸下的煤渣都让那些守候过夜的大哥哥大姐姐拾干净了。叔叔，等会儿你给火车窝一泡‘屎’吧，不然今早我和妹妹就拣不到煤回家了。”小时候，我们喜欢把火车卸煤渣叫做“窝屎”。

  黄司机看见我的泥箕空荡荡的，他检查完火车头的掣动装置、车轮、车轴、汽缸等部位的安全性能后，便蹬上车头，吩咐司炉提前十几分，把炉膛内的还在熊熊燃烧的煤渣卸下来，好让我们能够多拣拾一点煤。

  虽然煤台旁边堆放许多闪晶晶的原煤，那是给火车头用的燃料。但那时候的我们，还有别的孩子，大家都很认为这是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乱拿回家。因此，尽管我们没有拾到煤垓，谁也没有产生一丝贪占公家便宜的念头。不像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想偷就偷，不能偷就抢。

  司炉动车头炉膛摇把，“窝“了一大堆“屎”。火车驶出站台后，我们几个孩子蜂涌而上，大伙儿各人划一段地盘，凡是地盘内的煤渣就是属于自己霸占的，在自己的地盘里煤垓，别的孩子不能跑来拣拾的。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凶的大男孩不管是不是你的地盘，他照样来抢。

  当时，我好不容易划得一块“地盘”，妹妹则跑到前面拣拾那些零零落落北京治疗白癜风好专科医院的路线的散煤渣，我们只有一只泥箕。我在后面拣，她在前面拾，妹妹没有泥箕装，她就把拣出来的煤垓堆放在旁边。等一会儿，她见煤垓温度稍为降温了，索性撩起衣襟把煤垓装起来，然后一边向小跑了解什么食物会缓解白癜风疾病脱发的症状过来，一边喜孜孜地说：

  “哥——我拣得好多煤。”

  她把煤卸下泥箕后，我发现妹妹的衣裳已经被还有些温度的煤垓烫焦了几个小洞眼。看她一脸汗水一脸黑不溜瞅的，小脸蛋脏得像只乌糟猫，我又想笑，又想嗔闹她几句。

  回家后，母亲看见妹妹的衣裳被煤垓烫烂几处，心疼极了。那时候，买布要凭布票，有时候布票比钱还要宝贝呢！她扬起巴掌，想打下去。可是看到妹妹那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母亲的心软下来，只好训斥她几句：

  “你真笨啊，一件好端端的衣裳就这样被煤烧烂了。记住哦，以后不能再用衣裳装煤了，会烧死你的！”

  ……

  时过境迁。眼下家里用上了液化汽。每天做饭的时候，轻轻一北京好的白癜风医院地址在哪儿拧开关，一串火苗“呼”的一声，瞬间就燃烧起来了。看着那一束幽蓝而欢快地跳跃的火焰，我的思绪不由又回到了当年拾煤垓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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