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先生印象

深巷透光

  　　　　

  　　

  □ 秦 弦

  　　

  　　

  常在工作之余，站在窗户旁，看长江之水汹涌奔流，不舍昼夜，我就会想起周文谦老师，虽然他不是真正的专业教师。

  自从认识周文谦先生后，我开始在这个世俗纷乱的圈子里，去品尝那些让人怦然心动的平淡，去寻找那些让人难以割舍的友情，这也许与我这个二十几岁的不毛小子的年龄，与我这个天生不羁的马年人性格怕是隔山隔水吧。可生活注定我成为情感边缘的另类，于是我很珍重这份情愫,珍惜这份忘年真情！

  那是5年前的一天，文化局举行“业余作者、业余艺术创作者座谈会”，文化馆王如阳先生通知我参加会议，那年的我也只不过发表一些豆腐块大小的文章，算是无名晚辈。会上，陈明忠先生在谈话中说道，今天参加会议的最小的是小秦，二十来岁，年岁最长的是周文谦先生，已70多岁。听到这里，我的目光便在会场中搜寻，当我的目光与对面那位慈祥的老人的目光相遇，我突然感受到那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过来，我想，他一定就是周文谦先生吧！穿一身青色的中山装，抖擞的头发黑白相间，颧骨映衬着清瘦而又红润的脸庞，那洁白的牙齿从单薄的嘴唇露出来，点缀着那关爱的笑容，他向我轻轻地举了举手，我也会心地笑了，也许脸上是泛着红晕的。

  这就是我认识的最初的周文谦先生。

  会后，我早先认识的著名虫雕艺术家范远万先生向周文谦介绍我时，说我写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他老人家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早先就知道你的名字，你上次在《忠州文艺》上的两篇散文不错，清淳朴实，不错，听说你的书法也不错，好好锻炼罗……”我真是受宠若惊，耷拉着脑袋，甚至不敢正视他老人家的眼睛，我的心怦怦地响。

  也是那天下午，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去了周文谦先生的家！

  从老邮局那个胡同朝上走10余米，向右拐走10余米胡同，再向右拐就是周文谦先生的家了。

  那是几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房子，与繁华喧嚣的县城形成强烈的反差，裸露的砖墙泛着青黑的苔藓，黛赭色的瓦檐上黄叶散乱，屋前近10平方米的空坝上，放着十几盆开着或没开着的花，有山茶、月季、牡丹……当我的脚步刚跨进那低落的屋子，一股淡淡的墨香入鼻而来，墙壁四周挂满了装裱的书画作品。当屋的书画案上，放着一卷卷作品，我真的很兴奋，试想，一屋子的艺术品，一屋子的艺术味道，一下子就像被打开的酒坛，把我熏醉了。

  文谦老师是位很健谈的人，他向我讲述着墙上那些字画的作者生平、职业、作品风格，以及那些点撇的走势，竖捺的厚重，虚实的再现……那次，我也亲眼目睹了早有耳闻的周文谦先生的书法，那是一幅《出师表》小楷，作品清秀如芙蓉，凝重如荷绿，刚毅如松柏，意韵如流水，枯而不瘦，柔而不软，实而不杂，虚而不染，润而不凝……也许这也叫“书法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吧！我在想：那样一幅充满活力，溢满激情、大气而高雅的书法作品，只有胸中燃烧着蓬勃青春的人才能创造出，这，似乎与眼前这位老者不相称吧？

  万万没有想到，文谦老师定然将那幅标着出售价100元的《出师表》小楷送给我，也许是他看见我那样虔诚地站在那里，也许是他一辈子以来养成的送作品的习惯吧。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这一辈子最感动的一瞬，但我知道那是我最荣幸的一瞬。一幅作品，酝酿、磨墨、构思、挥毫、装裱，那是用心血连在一起的，而文谦老师是那样毫不吝惜地送给我，送给一位刚认识不久的年轻人，我不禁对这位清瘦的老人肃然起敬！

  从那时起，我们就算是忘年之交了吧，前几年我在一所偏僻的中学任教，那里寒山瘦水，北京哪里看白癜风好闭塞落后，我快要变得麻木不堪了，很长一段时间，心情低落、意志脆弱，我是在文谦老师的劝慰和鼓励中走过来的，每次到城里，我便要去看看他，走进老人家的屋子，看见他依然那样健朗，那样笑容满面，我就一下子振作起来了，我把工作的压力、爱情的酸涩向老人家诉说，而他总是安静地听我讲着自己的故事，然后语重心长地逸励我，鞭策我。

  他说，年轻人，经历一点磨难也是一种财富，你将来会非常珍惜你所走过的坎坷，珍惜你所拥有的机遇和幸福，他给我讲他们下乡插队的风风雨雨，讲他靠自己的笔担负生活的幸福与辛酸往事，现在不是很好吗？我看见他的脸那样红润，那是说的真心话，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一点也不含蓄虚假。

  后来，我常站在一旁看文谦老师写字、装裱，帮他磨墨、扯纸、折格、端砚、穿线、煮浆糊、得了白癜风该怎样治疗锯竹棒……他老人家还手把手教我学装裱，光是教我学“用口喷水”就是一下午，现在想起来，他又是一位多么令人尊敬的老师啊，我在教学工作中常想起他，想起他，我的脸上就充满了笑容，去面对那快乐的学生们。

  文谦老师也喜欢散文，我每发表一篇文章都要给他看看，请他提些意见。他老人家还给我题写书匾——潜心斋。他说，年轻人干什么事情，工作、事业、爱情都要潜心，什么结果不太重要，做到潜心二字的过程就无愧了。

  我很感激文谦老师，我们俩，一老一小，常在老邮局那里的小店喝两盅老白干，煮一碗豆腐汤北京什么时候治疗白癜风好，谈工作，谈生活，谈这个变幻多端的社会。北京中科白瘕风前年我调到一所重点中学，文谦老师打来电话祝贺！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听谁说的，不过我那一刻很感动，一位慈祥的老人随时都在了解、关心着你的情况，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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