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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的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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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1 22:19:4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晴雨的2004
      
   
    自从租住了这一单元房,接用了前一户人家的固定电话,晴雨就时不时受到陌生电话铃声的骚扰。想必前户户主也按诺言一一告知了亲朋,不难免有人一时疏忽,或是给漏报的客人打过来,这让终日劳累不堪的晴雨不胜其烦。晴雨披上睡衣,呵欠连天走到响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的话机前,来电显示屏上的长途区号刺亮了她的眼睛。
    “喂,呃,是姐姐”
    “哈哈”,晴雨大笑起来,“回去?又老话常谈了不是。不可能,我既然逃了出来就不怕—”。
    “哦!母亲病了?”“胃炎可无大碍,你在家好好侍奉就是。告诉你,除非参加母亲的殡葬仪式,其余没有让我回去的理由”。
    她无遮无揽,风格依旧。
    “什么?什么?哦!哦!”晴雨瘫倒在地板上。听不到被抛出老远的话筒里姐姐焦急的呼唤。
    晴雨一家四口,父母都是超时代的唯物主义者,不仅奉任何宗教信仰与邪说之流。晴雨姐妹自幼耳濡目染,较之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们家里,没有“忌讳”二字可言,日常谈天也是无大无小。了解这一点,我们就会明白聪明孝敬如晴雨者何以屡屡用常人禁止的字眼对待自己的母亲了。尽管如此,蕴含他们家中彼此之间浓浓的亲情还是让周边人艳羡、咂舌不已。
    “长白癜风该怎么办哦,母亲,哦,我的母亲”晴雨抽咽在地板上。晶莹的泪光中,母亲向自己走来,一脸的灿烂笑容。那是一位知己朋友似的母亲,一个笑起来更像个孩子的母亲,一位疼爱女儿胜过自己的母亲,一位刚跨进不惑之年的母亲。怎么,死神竟这么快降临到自己母亲的头上。瞬间,晴雨心底深处产生一丝疑虑,莫非姐姐在一次次劝自己回去失败的情况下出了这么个损招,可总也不该把这个可怕的恶魔搬出来呀,可也难说,姐姐对“咒语、心灵感应”之说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人这种动物就是这么怪,再恶劣的局面一旦出现一线美好生机便据“理”力争。哪里还有“牵强”二字,何况晴雨的即便“牵强”的论据也着实让人感觉合乎一般情理。于是晴雨的思绪又回到自己在家里的最后时日—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母亲还没显出一点患病的迹象。较正常那个年龄段稍胖的身材,红润的面庞,在自己出逃两天前还骑单车去二十里外小女儿的单位去看望自己呢!刚才姐姐的话怎么可能呢?晴雨又想起全家人对自己的辞职、下海所持的坚决反对态度,继尔又想到自己偷逃出来以后姐姐不止一次奉母亲之命不令她回去,去坐享来之不易的母亲所谓的“铁饭碗”,想到这,晴雨心里出现一丝轻松,抬头长长呼一口气,座钟头顶醒目的日历正展开新的一页,“呃—”晴雨发出一个意味尤是深长的“呃”,眉头闪现一丝笑意,“愚人节可是转眼即至—”晴雨的思绪飞速旋转着,这下全明白了。
    年大自己几岁却幼稚得可以的姐姐一定是不甘心在小妹面前白癜风药膏有哪几种屡战屡败,就在愚人节未到之时,小妹我还未心生戒备之际搞突袭。想到这,她有些火了,竟用这个恶魔来吓我,演得好成功啊,欲言又止的语气,欲忍不能的悲痛。竟还有这一招,以往小瞧你了,“嗬,好哇,明年的愚人节我非来个新鲜的不可,我可孤身一人在外,对疼小妹心切的你可占绝对优势啊,到时非不把你吓个半死才怪呢!”可心里想着来年的复仇方案,毕竟远水不解近渴,对刚才的“血海深仇”心中甚是恨恨不平,还不到愚人节,你竟—,几乎不曾失败过的她心中又埋怨起别人来,姐姐你可是犯规的啊,揭穿你?哼,我才不呢?走着瞧吧,睛雨决心要来个将计就计。
    人的思维也同毒品吸食者没什么两样,一旦误入歧途,是很难改邪归正的,正如我们的晴雨,她再也不愿多花一秒时间去思考那个自己受“愚弄”的噩耗电话。
    很快晴雨发现,姐姐这次真真是高明了,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她思量着。一连三个电话竟无应答,算了算,姐姐都该在家,看来姐姐对自己这个智多星小妹报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采取游击战,打一便逃的战术,这可有何招,条件注定英雄无用武之地,睛雨使尽浑身解数对千里之外的对手束手无策。执着让“不报此仇,誓不为仁”的晴雨终于取得了成功,四个未接去电之后,姐姐终于接通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当然,自己也付出了代价,模仿悲哀的语言艺术。尽管电话这端自己的眼睛乐得眯成一线,可对自己的表演还是作出比较成功的肯定,因为姐姐详细询问了她所乘列车次到站准确时间,又说未来几天乍暖还寒的家乡的春天又要遭袭一股寒流,嘱咐自己一定备好冬衣。
    两天后的一个午后,风日晴和,下垂的榕树千万条根须随风起舞,远远望去如一幅写意画,厚实的叶子反射出丝丝的亮光,直逼人注目。这让正走在树下面的晴雨好不惬意。几只红咀鸟时起时落,行进在自己的前面。今日可正是愚人节,我的姐姐这次你可要甘拜下风了吧,想到姐姐下班后,怎样风风火火去火车站,晴雨乐了。还有,这会儿,姐一定正站在火车站出口处乐得要命,两只狡黠的眼睛得正得意掠过出站人流。哼,乐到最后那才叫真乐呢。想到这,晴雨拾起儿时的巴戏,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得意过后,晴雨知道,受自己愚弄的姐姐一定会骂自己是个小臭妮子的,骂就让她骂吧!谁让白癜风医院挂号她自种苦果呢。
    午夜,又是一阵电话铃响,不用看是姐姐,暗斗要换明了。晴雨轻声下床,飘也似的移至话机旁,也许是做贼心虚吧,仿佛她的任一声响都能通过还未拿起的话筒传给远方的姐姐。不错,正是姐姐的家庭电话。晴雨犹豫着,忽来个猴子似的转身溜上了床,电话无人接听,就会给姐姐造成我还在途中的错觉。嗬,没准姐姐还会打听下一班列车的到站时间呢!头脑聪颖又善耍恶作剧的晴雨又出了新主意。看来2004年愚人节以姐姐晴和的惨败告终势不可挡了。
    接下来的几天午夜安静了不少,姐姐一定灰心透了。直到一个星期以后,姐姐来了愚人节过后第一个电话。她绝口不提自己这次惨败的经历,也许时间隔得有些久了,竟也没有骂自己。只是简单问一下自己的衣食住行。
    光阴飞转,2004年在晴和姐姐的几次“家里一切平安”电话信中飞逝,转眼2005年春节已至。身零一人在这人地生疏的环境中,貌似坚强,内心脆弱的晴雨又何尝不想家,不想自己的母亲哪!她决定让处于无通讯信号偏僻小村的母亲去一躺姐姐家里,她要与母亲来一次长长的谈话,还有,母亲也可气;没有母亲的纵容、出谋,幼稚头脑的姐姐又焉能想出愚人节前那样的馊主意。这次我倒要问问,是谁治愈了母亲大人您的身体,母亲一定会孩子似的大笑起来。想到这,晴雨乐了。
    当晴雨把自己要与母亲通电话的执着念头告诉姐姐,电话里却是久久的沉默,接着是姐姐哽咽的哭诉:“听不到了,世上永远也听不到了。”
    晴雨呆了,思维如风中烟云扩散开去,失去了意识与思考。很久很久,空白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最原始的念头:2004年愚人节于她彻底改变了性质,2004上帝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苍天啊!她又一次颓然倒了下去。
    “聪明”的晴雨怎能想到母亲何止是患了绝症,在她跟着红咀鸟吹起响亮的口哨,她又怎能想到躺在灵柩里等她几天的母亲,带着遗憾正迈向天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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