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3）

我好想哭

故乡（3）
  

  故乡（3）

  ——寒山静林

  

  

  　　

  　　

  （三）那件事

  　　

  　　

  　　

  其实妹妹说的一点都不假。去年第一个媒人去柱子家的时候，柱子他爹兴奋得手舞足蹈，但是没舍得买盒烟；第二次好歹买了盒烟，媒人还是走了；第三次他照旧磕他的烟袋窝子，把媒人给“磕跑”了；第四次刚开始倒很顺，所以他就急着盖新房，砌新墙，但是他家的宅地不够，我家老院和他家只隔堵墙，他便打上了我家那些宅地的主意。那时候父亲外出打工不在家，他便趁势找母亲，母亲很不高兴，但还是和礼貌地跟他聊了聊那时的情况----因为家乡的人把宅地看成是神圣不变的东西，母亲一个人自然做不了主。在他找了好几次后母亲不得不说等父亲回来再说，他却急嚷着要，最后竟变成了讨要，说我家以前占了他家新形象·心服务·新战略·创未来—中科诚信品牌耀世升级的宅子，现在必须还回去，母亲实在拿他没办法，她又是出了名治疗白癜风时应该注意哪些饮食的好脾气，母亲只能到公用电话厅里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说根本没占，等他回家再说，柱子他爹不信非要在电话里跟父亲说话，母亲便把电话交给了他，他无赖地对父亲说：“弟啊，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咯，这柱子都快20了，好不容易有了户人家看上了咱，你说啥也得帮个忙啊，再说俺只不过是要回俺的东西啊。”

  父亲很生气，但是柱子他爹和父亲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况且多少年的邻居了，也不能发火，只是说回家再说，柱子他爹就要父亲马上回来，父亲说工地上不允许，柱子他爹就急了，说，“你这不是糊弄俺吗？老弟啊，好歹咱俩也是穿着漏裆裤子一块玩到大的，你咋就恁无情呢？”然后就很气愤地把电话狠狠地扣了，公用电话厅了的人很生气，问母亲怎么回事，有气也不能对电话撒不是，这电话很贵的。母亲忙给他们道歉。柱子他爹气呼呼地走出去，母亲付了帐，也要赶着回家给快放学的妹妹做饭，柱子他爹却又拦着母亲说，“我说他婶子，你当家的可不对啊，哼，就你家那点宅子，要真是你们的，我还真不稀罕，给我我还嫌臭呢！”他很潇洒地迈着大步走，母亲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村里谁不知道母亲的贤惠和善良，她这20年来从来没和奶奶吵过嘴，没和任何一个其他人家的妇女有过过节！但却被柱子他爹那个喂鸡嫌费粮食，炒菜不买油到别人家借的“铁公鸡”气得掉了眼泪！

  那次刚好我回家，母亲虽然尽力笑着跟我聊学校的事情，聊考试的情况，聊回姥姥家她们都很想我了、哪个表弟调皮了等等，但我很容易就发现了她红红的眼圈，问她，只说是作饭时不小心被熏到了眼睛，妹妹却什么都知道，她偷偷地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便在晚上去了柱子家，柱子刚好去给媒人家送鲤鱼去了，我便鼓足勇气跟柱子他爹说，“大爷，我是个学生，家里的事说了也不算数，况且小孩子也不该过问你们大人的事。但你别觉得我爹不在家，你就欺负我们，这宅子的事儿我爹要是不点头，你别想大枝子压头自个儿乱来。”他只白我几眼，吧嗒着他的老烟袋窝子，象是不愿搭理我。柱子他妈一边不敢说话，我觉着实在没必要再待下去，就回去了。

  　　

  回家母亲把我训责了一番，“林子啊，家里的事你不要管，你好好读书就算对得起你爹了，他成年在外搞建筑不容易啊……”母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其实我心里明白，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为她担起一片天空来！但她又更希望儿子能有个好的将来，以后不会在这穷家破院里拉锄沟中医皮肤科学术带头人新研究新成果（土话，干庄稼活的意思）！----妹妹一旁把我来过去，问我一道数学题，母亲便又有了笑容，很满足地看着我给妹妹补习功课。

  自那件事后，柱子从不在我回家的时候去我家，但平时会去跟母亲说几句话，他并不是给母亲要宅子，而是给母亲道歉，顺便聊他自己的一些事情。母亲其实是很喜欢他的，在我的那几个伙伴里，她也最偏爱柱子和伟伟。柱子有几次给母亲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母亲便开白癜风患者不宜吃的肉类导他，说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孩子的情谊是孩子的情谊，林子一直都很想见你呢。但柱子还是不敢见我，直到春节几个人都聚时才先是为我敬了几杯酒道歉，后为我挡了果子他们几个的酒。

  那件事也并没有不了了之，柱子他爹终究还是趁父亲没回来就先把墙砌好了。春节回来父亲很生气，母亲便劝父亲，柱子他妈也过来给父亲赔不是，柱子更是抱了两瓶酒在我家给父亲敬酒，父亲的气也就消了。喝到最后，柱子哭了，我心里也很酸楚，但我没想到的是一向酒量很大的父亲那晚竟也喝醉了，还掉了眼泪，最后我把他抱上床的时候他口里一直嘟哝着“修仔”“修仔”----那是柱子他爹的小名。我想了很多，我的眼泪也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但更令感到我难过的是父亲在我的怀竟是那么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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