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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最后消失的那辆驴车 yeaorq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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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11 16:53: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村里最后的一辆小驴车消失了。   

  赶驴车的是大红脸哥,因他长着一张大红脸而得名。同辈儿比他年龄小的都叫他红脸哥,年长的直接叫他大红脸。   

  大红脸哥生得五大三粗,力大无比,早在人民公社化那年头儿,年年出外勤去大苗庄修海挡,他一顿能吃八个大豆饽饽。干活的时候时候他喜欢戴一顶竹篾帽,透气、遮阳,戴习惯了,有时晚上没有日头了他也戴在头上,要找他非常容易,看那戴顶竹帽的便是!   

  大红脸哥喜欢牲口,生产队里他就是一把赶车的好手儿,队里那辆枣红马驾辕、大青骡子拉长套的双料马车,就是由他驾驭。他的鞭子头儿厉害,凌空一摇,手腕儿一抖,梢头啾啾作响,指哪儿打哪儿,多烈性的骡马到了他手里,都会乖乖的听话。那年生产队翻盖饲养处卖木料,派他和一个跟班的小伙儿赶车去奔城。装好木料返回,不巧天降小雨,道路泥泞。人困马乏之即,大车胶皮轱辘陷进一洼车辙印里,驾辕的枣红马四腿肌肉突突乱颤,马鞍下、鬃背部、脖颈处到处是汗水,顺着长长的鬃毛流淌。   

  牲口急,大红脸哥也急。但他却先摘下竹帽,松开了马的肚带,前前后后的松了松马鞍,让枣红马放松下来。等它平静下来,晃动脑袋打着响鼻,红脸哥才重新给它紧好肚带、顺好马鞍。他让跟班的小伙儿去搬陷住的车轱辘,自己左手护住车辕,右手高高扬起皮鞭。   

  “驾,喔、喔……”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呐喊冲出他的喉咙,而他高举的皮鞭在空中不停的划着圆圈,呼呼作响。鞭子不打架辕的枣红马,而是忽然前伸,鞭梢一声闷响,正抽在拉长套的大青骡子的右耳根,大青骡子一激灵,呼的一声将长套绷紧,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大青骡子的左耳根又渗出一条血印。   

  “驾!”又一声断喝,满载木料的大车“呼”地一声被拉了出来。   

  生产队解体了,那些大车大马的先是分给了各家各户,因为每家只是经营三五亩的责任田,规模有限,牛马等大牲口逐渐失去了用场,人们纷纷闲置、变卖或几家合用一(匹)头,有的人家则用自家的材料打成较小的车辆,买来个头较小的骡子或驴来做农活、收秋。特别是驴子,吃得少,性子虽犟却不烈,一般人都能驾驭,也就逐渐成为庄户人最喜欢养的牲口。再到后来,人们尝到了机械化的甜头,那些手扶拖拉机、巨力农用三马车不用喂草料,只要填足油,手柄一摇、马达一按,哐哐然突突然便能奔跑如飞,且载重量惊人,几亩地的柴草、粮食往返两趟便可搞定,谁还费工巴事的伺候牲口?于是人们照顾驴子的也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全村养驴的就剩大红脸哥一人了。   

  大红脸哥早有爱畜情结,依然乐此不疲。施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三十年来,他从未断过饲养大牲口,先是留下了他最喜爱的驾辕的枣红马,枣红马老了干不动活儿了才把它换掉,换成一匹青骡子,后来又换成一头黄乳牛,那乳牛真长脸,几年光景,一连给他生下四头小牛崽,养到半大个儿的时候就卖掉,有了收入,小日子自然过得殷实。这几年他又喜欢上了驴子,说驴子吃料少好照顾,种地拉秋照样能干。他就这样开始养驴了,他不嫌为驴轧草费工费时费力,烟尘滚滚的,他戴着口罩、风帽,一轧就是一天,轧满整整一棚饲草,而且从不让嫂子上手。驴子,就是他的根,他的魂儿。   

  他为自己心爱的驴儿刷净身上的杂毛,为它佩戴系着红穗儿的铜铃铛,一走起路来“叮呤呤、叮铃铃”铃声悦耳,他稳坐车前耳板,轻甩皮鞭,鞭梢触地或手腕抖动之即,在空中爆出脆响。他喜欢听这清脆的鞭声,在鞭声里回味,鞭声里陶醉。他的双腿儿游荡游荡,好石家庄白癜风医院电话不自在。他的小驴车通体浙江治疗白癜风去哪里被漆成米黄色,车铺板总是清扫得干干净净。他有一副“插兜”,是用紫穗槐藤条编成的,为了避免磕碰,他还在两条插兜的边缘上分别蒙上一条废弃的自行车外胎,用细铁丝一圈一圈儿的拧紧扎牢。用这样一副插兜装玉米棒子,大玉米棒子装得浮沿浮沿儿的也坏不了。   

  有时人们打趣说让他卖掉驴子买辆巨力车或手扶,说你看现在家家户户都是机动车了哪还有养驴的?他红红着脸嘿嘿嘿地笑着说:“照顾着吧,也不费啥事,有辆驴车拉秋种地也是一样,再说……”   

  “再说你也离不开牲口,哈!”人们哄笑着。也罢,谁没有自己各儿的喜好?!   

  不光喜欢牲口,大红长白癜风该怎么办脸哥的喜好也是忒多。他每天总是不停地洗手,早晨起来时洗,解手前后洗,做每件事之前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先洗,做到一段时间洗,完成之后还要洗;他喜欢喝酒,却从不超量,二两半的酒杯,他用手指比划到半截儿,说就喝这么多,多一点儿也不喝;他讲究养生,说从面粉厂购买的面粉含有添加剂,自己用驴车拉着麦子去邻村的加工厂磨面粉,宁可多花几块钱的加工费;他喜欢炖鱼,他家有韭菜大棚,常请庄里人帮忙,中午管饭,人们都说他做的豆干饭和炖的大白莲鱼好吃。他还喜欢拾白斑病医院柴禾。虽然现在的早玉米秸子树林边地头旁到处都是没人要,可他就是喜欢捡拾路边散落的柴草,哪怕是一截木块儿,一段枯枝。他把捡拾的柴草带回家却不舍得烧,一直堆着直至腐烂。他媳妇喜欢烧玉米骨头,即使早晚做米粥也是先填上几根玉米秸,然后扔上一把干透的玉米骨头,他每次看到总是气得大脸通红说那玉米骨头烧不透粥就烂了说了多少回你也不听?!那玉米骨头应当留着,夏天阴雨连绵的时节或年节炖肉的时候再烧,你看人家谁谁谁,连三年以前的玉米骨头都有……   

  天有不测风云。那天儿子开着三马车外出,为躲避迎面而来的一辆越野,一头撞到路旁的护路杨上,当时儿子昏死,满脸是血。找人送到医院,医生说儿子脑袋里有淤血,需要用导管儿导出,他二话不说,用嘴巴为儿子吸血,吸一口,吐到旁边的污物筒了,然后再吸,再吐,直至儿子脱离生命危险。他是一位好父亲,儿子的安危冷暖全挂在他的心上。后来儿子说上媳妇,结婚生子,他喜上眉梢,儿子地里蒙上大棚,他和老伴经常义务帮忙,不辞辛苦。只是因为儿子出车祸之后反应迟钝、表情木讷、言语含糊,特别是夫妻间的那事儿从此不行,又不会哄劝,时间一长,漂亮的媳妇无法忍受跟他离婚,离他而去,他也只能落得满脸的无奈和哀叹。   

  也许是心里老装着事儿,大红脸哥最近干活老是走神儿。眼看春脖子已过,他打算轧草了。轧完草,再找来机器打玉米。他想起还有几千斤的麦子还屯在粮仓里没有卖,得赶紧出当出去。嗨,活计多得都快没(mo)眼眉了。   

  这天,他先是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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