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曹大姐离开她的舞友们,挨到我身边坐下。她是我们社区老女人中间的头儿,什么时候出来跳舞,取决于她什么时候有空,她一声吆喝,老女人们便鱼贯而出,很少有人赖在家里,除非家里有事。这也难怪,谁叫她大方,舍得花钱,他们跳舞的音响都是她花钱买的。她花了钱,其余女人们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每次出来都抢着提那些玩意儿,曹大姐乐得将军似的,马有人牵,刀有人扛,得儿得儿跟在安徽白癜风专科医院在哪里后头。她是热心人,喜欢替人排忧解难,现在不是替我分忧来了么!
“小曾啊,你那个曾字跟大姐这个曹字模样是不是象极了?这说明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大姐说你啊,你那房子啊,老三要拿去就让他拿去,你又不是没有工资,找个廉租房,跟我们的小李做个伴儿,两个人到一边去过神仙日子不好么?”
小李是正在跳舞的老女人中间的一个,正跳得欢呢。要说么,小李跟我年纪差不多,国企小干部退休,家道殷实,前年死的老公。只是这个人虽然有钱,却是铁母鸡一个,曹大姐张罗音响的时从尿液看健康候,指望她带个头,大家都出一份力,结果呢,她跑到青海去了。曹大姐一生气啊,就一个人掏了钱,有意看看姓李的回来好意思跟着跳不。你们猜,小李回来后怎么着?故意问:曹大姐啊,音响你们买了没有?我女儿女婿接我玩了几个月,我计划着回来再跟你商量的。曹大姐倒是很心平气和地说:买了,你愿意跟着跳就行。小李干笑道:那我就教大姐跳舞呗,只当是补偿。
跳舞她的确比这些女人在行,她年轻的时候,就是靠跳舞跳进国企的,还养出了一些乖戾的脾气,喜欢指使别人干活,还爱挑刺。我才不会去受那份罪呢。
所以我回答曹大姐说,“谢谢大姐好意,我一个人习惯了。”
“我懂你的心思。”曹大姐小声说,“不就是铁核桃吗,拿斧头砸啊。再或者,AA制,反正你也有退休工资,论退休工资,你比她多。”
“大姐,你去跳舞。”我望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说,“等会儿上班时间到了,我找法院的人去。”
“我看算了吧。”曹大姐叹息道,“你三个儿子,我都晓得的,老大是你把他塞进移动的,那时候移动刚开始有,人家都说移动没前途,没想到移动现在了不得,你家老大转了正,还做了大堂经理,两口子一年收入五六十万。二儿子上了大学,在外面当干部,不稀罕你手里这点儿钱。老三没工作,娶了个农村老婆,日子过得不宽裕。他想要住你的房子,你不肯,他当然怀疑你会把房子给别人,所以私下里要卖你的房子。”
“老大老二都不缺钱,我死后,自然会把房子给他,他儿童白癜风为什么长在胸口就是白癜风的发病病因详解不该背着我卖我的房子。”
“反正迟早是他的,他卖了也好,都是老房子了。”曹大妈扶着我的肩,“虎毒不食儿,何况你一向心疼他的。”
“我后悔不该把钥匙给那个小王八蛋。”我恨恨地说,“我就出去了一个月,他狗日的居然把他老子的房子给卖了!你晓得的,他狗日的安家,那房子是他老子拿钱修起的。他忘本!可气的是老大老二都不替老子说句话。大姐啊,我还没有死,我还有一口气出,还在出气,就要吃住杭州白癜风专科医院在哪里。没想到啊,本来有房子的,现在没了房子,还要租人家的房子住。”
“他们兄弟穿一条裤子也好嘛,说明他们团结。”曹大姐拍拍我的肩,“小曾啊,怕的是他们兄弟因为房子扯皮。现实一些,考虑好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现实一些,无法就是跟老三妥协!我只好叹息一声。
也许,小李以为曹大姐我跟一直在谈她和我的事,朝曹大妈摇摇手,冲我做个鬼脸。她的腰身的确好看,但是,到了我这个年龄,要的是过日子。
【二】
我在这帮老女人身边停留,其实是还没下跟小儿子打官司的决心。我希望得到诸如曹大姐这样的人的劝慰,也算为自己放弃房产找一个理由。我平时早晚喜欢跑步爬山或者散步,很少在她们身边转悠的,这点,曹大姐当然晓得,只是她不说出来。她安慰白癜风症状有哪些比较严重了我一会儿,摇摇头回到她们的队列里。我瞧见她在跟小李说什么,小李伸手很做作地蒙住嘴笑着,点着头,接下来的样子是准备走出来。我怕曹大姐顶真,更怕铁母鸡小李误会,所以打了败仗似的慌忙逃了开去。
在法院门前徘徊了一阵子,终于没有勇气进去。我想着血脉相连的父子对簿公堂,心里就痛。徘徊了一阵,转到另一个小型广场,这里有我们这种年纪的老男人练太极,更多的是老女人半老女人们跳广场舞。也许是男人一向注意修养一些,他们练太极的音响声音不大,而女人们随时随地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生怕地球另一边的人听不见似的。老实说,我不喜欢这种地方宁愿到郊区散步,就是不习惯她们的吵闹。这些人不少是年轻的时候拿着国家的钱,日子过得比别人舒服,还在打得死老虎的年纪就退休,人在家里玩着,却拿着比在职人员高得多的工资,还有一些人在职的时候虽然辛苦些,但是日子也绝对比农民和城市贫民过得舒坦,现在退休了,也拿着退休金。家里都没了负担,现在这原来可能是两个阶层的人凑在一起,玩着乐着,全然不顾旁边的厂房里或超市里还有工薪族的耳朵是经不住鼓捣的。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的对面,恰恰是我县最受大众瞩目的王牌高中,据说,人家高中都跟县委提了好几次意见,希望取缔那个娱乐场所。我们都是明白人,既然县委花了大价钱修了那个娱乐场所,说取缔就取缔,那是不可能的,充其量,是号召老女人们半老女人们还有老男人们收敛些。我好久没去了,看样子,爱音响高声吵闹的人搬到了这种小型广场,只是苦了这里周边的人们。
今儿个怎么了,老是在娱乐场所边上转悠?我心里其实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有,就跟放干水被人弄走所有鱼虾的枯鱼塘一样,只有发出腥臭的黑色的淤泥瘫坐在塘底,接受着老天爷的审视。坐在一棵树下以后,我开始考虑曹大姐的话。我不喜欢铁母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开始想着她。但是,铁母鸡的形象一出现,一个四十来岁的年轻女人的身影却抢过来,拦截住那个铁母鸡。
年轻的女人没有固定职业,名字倒中听,叫红梅。梅花是中国寒冬四君子之一,像红梅这样的名字更是红色中国这个空间里特有的符号,很对我们这个年龄层次的人的胃口。我们是在高中门外的小餐馆里认识的。那天,她去看望她读高一的儿子,把儿子叫到餐馆里改善伙食。餐馆老板跟她很熟,老板也是我的老熟人。老板姓刘,介绍我们认识,说她也是我老家枫树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