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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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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10-7 16:54: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闲话过年
  

  闲话过年

  ——桃花源主人

  

  

  小时候常听长辈们说:娃们望过年,大人望挣钱。因为那时还小,不懂得大人和小孩在过年的问题上有什么分别,但对于“娃们望过年”这一说法,却是多有体会,感触颇深!

  确实,静下心来翻拣儿时的记忆,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过年了。在那个绝对的计划经济年代,过年就成了孩子们心中时常祈盼的一件事。因为那时物资匮乏,平时过得都是紧巴巴的日子,一个家庭如果有较多的壮劳力,便可以挣得更多的工分,吃上几口饱饭。但偏偏我们家是属于那种家大口阔型的,全家七口人,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其余五个孩子全是“吃闲饭”的,父母每天起早贪黑、勤扒苦做,劳动所得也难保全家七口人填饱肚子。嫩蒿、熬夜前应为自己补充这些营养檀树叶、槐树花也常常成了我们的盘中餐。一年中玉米面、红薯是主食,间或掺杂些小麦、洋芋、豌豆等杂粮。大米饭是特别稀有之物,只有来了稀客才可以煮上那么一小份,主要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们只有垂涎的分。客人吃完后若有剩余,我们几个孩子便分而食之,囫囵两口便吞下肚,还没尝出个味来,再看碗里----没了,于是后悔刚才的鲁莽,应该细细地嚼,慢慢地品,因为这是平常难得一遇的尤物啊!

  过年的时候,孩子们的节日也就到了。这意味着我们快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还可以走亲串戚讨“打发”。记得每年的腊月二十以后,便有货郎把“年货”背到乡下来卖,那时所谓年货,不外也就是一些饼干、糖果、香烟、砂糖等日用品。因为那时的物资供应全靠计划,所以这些现在看来全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在那时却是“紧俏物资”。只有在过年这种特别的节日,物资供应量才稍微充分一点。但这种“充分”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每家每户也都有限量。我们每年所办年货也就老三样:两筒芝麻饼、两斤杂糖、一斤红砂糖。白斑患处会不会痒痒这种芝麻饼是我们儿时吃得最多的一种副食,白面皮子里包上一小撮砂糖、花生仁、核桃仁混合而成的馅,外面裹上一层芝麻粒,然后两面烘烤得黄澄澄的,闻起来喷喷香,吃起来松脆可口。还有那种杂糖,现在市面上已经寻不着了,里面是一种烘烤松酥了的面团,外面涂上一层白色的糖衣,吃起来又甜又脆。芝麻饼和杂糖是正月里晚辈拜年时给“打发”用的(那时可不盛行拜年给红包),砂糖用来包汤园煮醪糟,这也是正月里待客之必备品。

  年货买回来后,母亲就用一张一张废报纸把这些东西仔细地包起来,小心地存放到一口旧木箱的最底层,然后锁上。于是那口木箱一下子成了我们的希望所在,常常勾引得我们驻足在它的面前,抚摸那把铁锁。最恼人的是那芝麻饼好像要故意挑逗我们,时不时地把一丝清香从那木箱缝隙里飘出来,送进我们的鼻孔,于是口中便突然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咕噜咕噜响着滑向喉咙,两片嘴唇也不自觉地发出“咂咂”的声响。这时可得赶紧离开,因为如果抵制不了这种诱惑,说不准就会干出些“违法”的勾当来。

  终于捱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可是我们最高兴的日子。全家人团聚在一起为“团年饭”而忙碌着。照惯例,父亲一大早搬来一个晒得特别干的大树蔸放在火垅里,然后加了一抱干柴,生起了熊熊大火。农村有种说法叫做“三十的火,十五的灯”,所以过年这天一定要把火烧得旺旺的,并且不能让它熄灭,一直要保持到“尾巴年”(正月十五),暗喻来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火头旺。而母亲则忙着煮“猪脑壳”,翻滚的开水里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肉香,常撩得我们围着锅台打转转。待猪脑壳煮熟煮透后,母亲便从锅里把它捞出来,翻扣在一个木盆里,在猪鼻子上插上两根筷子,端到外面去“敬老爷”(即菩萨),意即好东西先孝敬他老人家,以祈求他保祐来年我们家能够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然后便以十分娴熟的技巧拆卸猪头里的骨头,那热气腾腾的肉香,把我们紧紧团结在母亲的周围。其实母亲明白我们在想什么,却依然不动声色地做她手中的活,直到全部骨头拆卸完毕,盆里面全是肉了,她才从里面挑出两个黑乎乎的肉团,刷刷刷几刀切成均匀的五份,给我们每人一份,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猪头里面最好吃的廋肉,谓之“核桃肉”。所以直到现在,无论在哪里时代不同养生法也不同,却总还是馋哪口核桃肉。

  忙活了大半天,滿滿一桌团年饭终于完成了。那时候过年不时兴炖火锅,讲究的是是“十碗八碟”,最少也得十个品种的菜,而且全都是平时难得吃到的“精品菜”,有猪头肉、煮香肠、炖蹄子、烧豆腐、羊肉、年糕、煎鱼白癜风病人能吃红萝卜等等。过年这天,我们全家人都能美美地吃上一顿白米饭。饭菜上桌了,还不能动筷,得先“叫亡人”(祭祀死去的亲人),每个饭碗上搁一双筷子,斟上几滴酒,在桌子的四角烧上几吊纸钱,口中念叨:“内亲外戚,老少亡人,今天过年,来哒就吃,并保祐我们一家老小四季平安!”外面则鞭炮齐鸣,把团年的信号发向四面八方。礼毕,把杯子里的酒洒在桌子的四角,把亡人吃过的饭收集在一起,重新给孩子们盛上。听大人们讲,叫过亡人的饭是不能给孩子们吃的,吃了就会不长记性,所以得重新盛。然后父母一声令下,我们便各家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晚上守岁,一家人围坐在火垅边无拘无束地谈天说地。这是一年中全家人在一起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三十、初一是不可以打骂孩子的,这犯忌讳,所以孩子没有了心戒,父母也放下了威严,一家人和乐融融地享受着天伦之乐。这种热闹的场景,现在已经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化为一幅风景,镌刻在记忆的心墙上!

  正月里,晚辈要出门去给长辈们拜年,穿上年前缝制的新衣裳,扯扯这里,拽拽那里,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一路欢笑着,蹦跳着,仿佛出笼的鸟儿般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还没到主人家门口,拜年的讯息早已送达:“姑爹姑妈,给你们拜年啦!”“舅爷舅妈,给你们拜年啦!”于是主人便全家出来迎接,嘴里应和着:“稀客稀客,快屋里坐!”进屋落坐后,主人忙着倒茶装烟,端出瓜子落花生,最主要的,是给孩子们赶快拿出“拜年粑粑”,每人一个芝麻饼,几粒杂糖,于是我们便仔细地收起来,小心地放到裤兜里,时不时拿出来咬一小口,又赶紧收起来,可不能贪吃把它吃完啰,然后看着别人吃会流口水的哟。

  就在这种走亲串戚的节奏中,正月一晃就溜走了,只好恋恋不舍地封存起这段记忆,期盼着下一个春节快快到来。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却不缺乏快乐和希望!而现在看起来什么都有了,但却常常感到惘然若失!过年留给人们的更多的是一种团圆的愿望,一种情感交流有契机,一个总结过去、把握未来的支点。关于她的话题,永远有着扯不完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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