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莫悲伤

怜香惜玉

  没有哪一年的高考能像今年这样牵动我心弦了！先前看了许多写高考`叹高考`骂高考又回忆高考的文字，有的淡然，有的激扬，却都写不尽我此时的心情。我想，我的心情大概是复杂的，欲言而不能。毕竟，这并不是我所经历的高考，然而，我发誓，这一个月来我的担心`激动和莫名的感情比两年前对待面试时你很老套吗赠予自己的还要多，这一切，只缘于今年是弟弟的高考！

  而弟弟于高考，又是怎样的一种复杂感情呢？

  到今天，分数出来已经有5天了，分数线也划下来了，弟弟终于还是以7分之差上不了军检线，我突然有种很苍凉的意味。两年前，我毫无感觉地就超了重点线17分，虽不是很高但对于自认为不甚努力的我来讲已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而弟弟，这几多年的奋斗与努力，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此刻更是无法言语，因为这样的不平衡，我甚至有点嫉恨自己！

  6月25日中午为弟弟查分时，当分数从网页上跳出来的一瞬间，我几乎有种眩晕的感觉，激动地心都要跳出来了，比起当年查自己分时的无所谓，真是判若两人。或许对于高考的残酷，我是至今才明白，眼看着懂事又听话的弟弟破釜沉舟地努力，最后却因7分与梦想中的军校失之交臂，叫人如何不难受呢？经历了这两年，事实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叫我明白了高考的残酷，铁的分数和铁的事实面前，是真的真的没有侥幸了！我不知道远在湖北的弟弟是如何度过这些天的，作为一个坚强的男孩子，他或许不曾哭过，可是，心里的悲伤掩也掩不住。

  早先没出分的那几天，他发短信说“我估计最高不会超过520了，极低的分数让我没有说任何话的权利！”，看到这话时，我几乎心酸地不能自持，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倔强又傲气的孩子，对自己，他有着很高的要求，并且在大家的注视下孜孜不倦地努力。其实，父母最怕是孩子太懂事，反而让自己很心痛了，爸爸妈妈都这样说过。

  我查完分数打电话告诉弟弟，他一直沉默，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或许此刻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他应该需要一个支点支撑他站起来！弟弟无声地挂断了电话，十几分钟以后总算又打了过来。

  “姐姐，对不起，”他说，“我只是觉得……”

  “没有啊，不管怎样，这个分数还可以……”

  “呵，”他笑了一下，如此无奈又痛苦，“我晓得你们是安慰我的，怕我想不开。”

  顿了一下，他又说：“其实我也不是太难受，只是觉得对不起父母`你们的关心，对不起自己的努力，我做了这么多只为这最后的一搏。没想到还是……丢人！”

  “你千万别这样想，你看，你是努力了，大家有目共睹的，得到的分数也不差……”我磕磕绊绊地说。这话，呵呵，叫我来骗谁呢？说来连我自己也不信，我千方百计地想告诉弟弟有付出就有收获，可是，他自己的情形分明是说明这些奋斗都是徒劳！他自己先天白癜风遗传率大不大终究也是很明白的，他有他的痛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抚慰的，此时，就算我给他讲他最关心的世界杯来缓解他的感情，他也是无心来和的，倒是显得多么单薄和可笑。

  我在心中还残存着一点侥幸，我希望他的分数能过军检线，这样，也就不至于将弟弟一棒子打到底。其实，我又何尝想过他不能过线呢？以他平日的成绩是没有问题的，但老天偏偏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得知他因差了7分而无缘时，我冲动地把宿舍里所有的床上用品全拆了下来，在水房里放着哗哗的水洗了一个下午，任水溅的满身满脸，皱着眉，阴着脸，狠狠地洗，狠狠地拧。我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生气，又在跟谁气，只是觉得心里闷的慌，而这种闷，又是无法与任何人诉说的。

  终于明白，有一种心情，只有带入思考才能感到那种无边的痛苦与无助，经历过了高考，我很轻松地对弟弟说把它当作一个游戏吧，无所谓的。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是Lucky dog，有一些人在这件事上真的轻松不起来，他们面临着比想象更残酷的现实。

  前天弟弟又去报志愿了，二本二，是我`也是他想也没想过的，报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报得他焦头烂额`心灰意冷。遥远的饿距离让我无法在面前对让可恶的副作用见鬼去他讲，我在QQ上给他大段地说，大段地分析，大段地安慰，大段地鼓励，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许久，他回过来一句“我知道的，谢谢。”，一句简单的话语，又增添了多少苍凉的意味！

  听爸爸说，自查完分后的这些天，只要电话一响，弟弟就叫爸爸接，每每这时，他都毕恭毕敬地站在爸爸身边，等他讲完后又一声不响地离开。或者这是一种又怕又要触摸的心理，大家都懂得这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不要总呆在家里，出去会会同学也好。”我说。

  “会了，该考好的考的好，不该考好的没考好，只我是个例外——”他苦笑一下，“热的要命，该死的天气！”

  该死的天气，恼人的事！

  终于知道，有些事真的是无回天之力的，个人的爱恨恩怨显得多么渺小，这样一个六月，大概我会记住了，真的应了那句话：有疼痛才有记忆。

  我回想起之前妈妈对我说的一些话，妈妈是像所有有子女高考的父母一样，是有点迷信的。在我和弟弟高考前她都去抽了签，3月份时，她告诉我弟弟的签并不像我当年的那样好，相士亦对她说，她的两个孩子只有一个在学业路上会很顺。当初听这话时，我还硬着头皮说说不定那个孩子是指弟弟呢，妈妈也很慈祥很开心地笑。但是，从高三下半年几次模拟考试中弟弟渐入劣境的成绩来看，我们都很紧张，只是把这种紧张瞒着弟弟一个人！

  现在想来，宿命乎，非宿命乎，说不清。

  这些悲痛与无奈暂且告一段落罢，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谈论高考，或许它只是一个过程，一些人幸运的同时另一些人也不幸着。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有错，谁都无力改变什么，成功还是失败，都带着一点后怕，还有种排山倒海的眩晕，让人承受不住。走了这几年，再回头去看，才发现许久之前所见的那些忧伤的文字都是有原由的，它们静静地诉说着许多人的青春往事，残酷地留下一点见证。

  而今的我，不再多说什么，高考于我，犹如一个飘远了又骤近的梦，之前看不清它的样子，现在发现它原来是悲痛！而弟弟，我希望他莫要悲伤，人生不只一条路，或许这正是一个让他改变方向的契机，我希望他坚强地站起来，重新迎接接下来的日子。

  相信弟弟也会明白，许多的事都犹如这高考，是强求不得的，悲伤又何必呢？上不了军校，总还可以在地方院校找个自己喜欢的专业；上不了名牌学校，普通学校里也同样有优秀学生！——这句话我不是安慰弟弟的，其实事实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人给你一纸文凭的承认，学到的东西自己是知道的，而且惟有自知！你看，经过这三年高中，你不是更刻苦`更坚强`更懂事了么？这些都是多么珍贵的品格啊！努力过，虽然也有遗憾，但毕竟无悔，大家同样为你骄傲！

  弟弟，莫悲伤，大家都要看着你勇敢站起来；

  弟弟，莫悲伤，大家都等着看你球场上潇洒的身影；

  弟弟，莫悲伤，远志不拘小简答白癜风治疗的必要难点节，跌倒一次又何妨？

  最后，趁着这06年6月份最后一晚的夜色，遥寄小诗一首给弟弟，也给今年，往年的所有为高考而失落的人：

  磨剑十年为一朝，

  个中艰辛自明了。

  果不由己难自控，

  多年心愿一梦遥。

  成功难免有岔道，

  劝君勿用再苦恼。

  远志何惧崎岖路，

  来日方长旌旗飘。

  06，06，30